可是,没等男人碰到剑柄,一道玄色身影已经从房梁跃下,将利刃抵在了喻长辞的后颈位置,如同潜伏的夜隼在敌人露出破绽之时发出致命一击。
喻长辞顿时僵住了。
“喻掌座的身手,慢了不少啊。这些年养尊处优,处得舒坦了?”
喻长辞目光下垂,看向地面的倒影:“你到底是谁?”
谢稚手中长剑往前一刺,轻飘飘提醒道:“这个时候坐在谈判桌上问问题的人,不应该是喻掌座了吧。”
喻长辞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阁下只是来问问题?”
谢稚呵呵笑了两声:“可能。。。。。。不止。不过具体结果,还是看喻掌座给出的答案了。”
喻长辞纵横江湖三十余年,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被人拿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感受了。他紧了紧双拳,忍气吞声道:“阁下请问吧。”
“明绰诀,是否在武林盟?”
果然是为明绰诀来的。
喻长辞老眼一眯,干脆利落道:“不在。”
谢稚低笑一声,手腕一转,剑光闪过的瞬间,一个什么东西连带着血色铺了满满一桌:“喻掌座,我的耐心可不好。”
“啊!!!”
这个疯女人。。。。。。她竟敢!竟敢!!
如此大的声响,外头的人也早听到了,纷纷涌来:“掌座!掌座您没事吧?”
喻长辞心下恨极,可是连他都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更遑论外头那些酒囊饭袋了。
“滚!!”喻长辞一边捂着刚刚被割下的耳朵,一边朝着门外怒吼。
谢稚继续道:“明绰诀在哪里?”
喻长辞疼得面目狰狞:“没找到。谁也没有找到。当年我带着人去搜捕万花庄,可是什么也没找到。谢长生那个魔教奸细早已经带着秘籍跑了,后来在骊山被盟主拦下。那时,数千人都眼巴巴的等着明绰诀,就算盟主想要偷藏也不可能。”
“一直到他死去。。。。。。尸体被那些人翻来覆去的解剖了个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谢稚顿了一下,声音沙哑:“什么叫解剖了个遍?”
喻长辞咬着牙解释:“谢长生的身上没有,一路逃亡的路上也没有。那些人自然就怀疑他将秘籍藏在了身体里,于是。。。。。。”
“够了!”谢稚手指微颤了颤,声音也沙哑起来。
喻长辞眸光微动,听出女人声音里的破绽,继续道:“说来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做起事来当真是比魔教有过之而不及。可怜谢长生那样芝兰玉树的一代天骄,最后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剩下。”
“骊山之下,遍布狼群。那些人将他剐了个干净,最终仍气恨不过,将一地残肢扔进了山。。。。。。”
说到最后,男人身子往下一低,无数银光暗器自侧窗照着谢稚面门追去。谢稚瞳孔一缩,五指成爪就要朝着喻长辞抓去。
同一时间,喻长辞头都没回,一记追风掌向后拍了过去,犹如万千巨浪从远处滚滚而来,涛声如吼,气势雄浑。
先机尽失。
谢稚当机立断,身影一晃,持剑劈开房檐,自下而上蹿了出去。
“射箭!”窦沛早已经等在院外许久,一见谢稚出来,手下一挥,当即下令。
话音落下,漫天的铁剑呼啸而来。
谢稚咬牙骂了一声,手中长剑随内力快速流转,几乎织就了一道银色篱笆。
箭影之后,谢稚不退反进,径直朝着喻长辞追来。
喻长辞此时疼痛交加,见此怒极反笑。此女果然张狂,都到了这个时候,不想着尽快离开,竟然还想再擒下他。倘若他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落入此贼手中,那他喻长辞当真成了天下闻名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