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间需要“换乘”,封毅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下午两点,奚枂在门口迎接他:“封医生!”封毅忍不住露出笑,看了下她:“脸色不错啊。”“嗯,养得好。”奚枂看了他手里的医药箱,眨眨眼,“我们到书房去吧?”封毅笑了声,上前要推轮椅。负责照顾奚枂的玉姐立刻上前,先一步握住轮椅扶手:“我来吧。”奚枂笑容一滞,她扭头:“玉姐,我跟封医生单独会诊就行。”“可是——”奚枂面色一沉。玉姐只能放手。封毅察觉到两人间的波动,笑着将医药箱递到玉姐的手上:“玉姐是吗?请帮我放到书房去吧。”玉姐立刻应声,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拿着医药箱先进去了。封毅推着奚枂往里走,路过门口时,看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封毅顿住。奚枂:“不用担心,是家里的另外一个佣人,张姐。”封毅这才推着奚枂往里走,在奚枂的指路下,两人进了书房。封毅叹了口气:“本以为你出院以后可以安心休养,怎么有种水深火热的感觉。”连佣人都要监视她,宗渡到底把奚枂当什么?奚枂牵了牵嘴角:“关心则乱吧。”看着奚枂略显冷淡的笑意,封毅没再追问。他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容量的滴管瓶:“这是你要的东西。”奚枂眼睛一亮,伸手要拿。封毅将手一举,看着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个吗?”“我……”奚枂唇角一僵,“我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腰背很难受。我看网上说肌肉松弛剂可以缓解,所以……”封毅看着奚枂,觉得她说的不是实话。奚枂移开目光:“这个又不会上瘾,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也不能乱用药。”封毅想把药放回去,但是看奚枂局促地用手指扣着轮椅扶手,唇线绷紧,眼尾甚至泛起薄红。到底没忍心。他叹了口气,把瓶子递给她:“每次最多一滴。”奚枂快手抢过来,双手攥着:“谢谢!”封毅抬手下意识想揉揉她的长发,但手刚动,就僵住了。奚枂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封毅回神,笑着摇头:“没事。”他把手收回来,转身从药箱里拿出手套套上,开始给奚枂检查。“恢复得还不错,”检查完,封毅拿过信笺给奚枂写检查结果,“如果平时身上酸疼得厉害,可以适当地按摩一下。”他教给奚枂几个简单的按摩动作:“可以让佣人稍微轻一点帮你按摩。”“谢谢。”封毅将信笺撕下来递给奚枂:“这是一些营养补充剂,你可以适当地吃一点,增加微量元素的吸收,平时多——”“少爷回来了!”佣人突然在外面喊道。奚枂下意识将松弛剂塞到轮椅靠背的夹缝里。宗渡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来。看见封毅他拧了拧眉:“你为什么过来。”封毅见宗渡脸色难看,怕他为难奚枂:“我因为私事耽误了几天,明天才走。奚小姐出院有几天了,我就过来看看。”宗渡点了下头:“看完了?”“完了。”“那就请吧。”说着向门侧走了一步,将半开的门彻底打开。一副赶客的表情。奚枂下意识想留人,宗渡的目光已经瞥了过来。奚枂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封毅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对劲,但自己没资格插手病人的私事。他转身收拾了下药箱,看向奚枂:“奚小姐如果有任何不适,联系我。”“好的,谢谢。”封毅拿着药箱离开。奚枂干笑一声:“少爷你回来得好早,吃午饭了吗?不如——”宗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独处、关门?”奚枂一僵:“什么?”宗渡走到奚枂面前,弯下身,双手撑在扶手上,逼近。他骤然靠近,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被急速压缩。他身上的香味突然笼罩她,两人之间不过两指的距离。宗渡抬起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怕我,却不怕他?”奚枂身子发颤,脑海中警铃大作:“少爷,不是,他是医生……”“他是男人,”宗渡眼底冰冷一片,“不让我碰,却让他碰,是吗?”“少爷!”奚枂头皮发麻,意识到宗渡在说什么,她语气也跟着僵硬起来,“他是我的主治医生,是您为我请回来的专家!”他怎么可以觉得他们之间——宗渡眼底几度翻涌,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就在奚枂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倏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要再有下次。”奚枂屈辱又委屈。忍住眼底的酸涩,她低下头,僵硬地说了个“是”。宗渡转身,大步离开。玉姐小心地走过来:“奚小姐,要回房间吗?”“好。”奚枂头都没抬,嗡嗡道。玉姐上前,将奚枂推回卧室。宗渡到了二楼书房,拿起书桌前的镇纸狠狠砸向墙壁。黄铜镇纸笨重地砸在壁纸上,立刻砸出一个尖锐的坑洞,接着嘭地落到地上。接着,桌上的东西接连砸向墙壁,直到桌上空无一物,宗渡才抹了把脸,黑着脸走到阳台上。卢让的电话打过来:“少爷,人已经送回去了。”因为房子地址保密的原因,封毅每次要过来,都得由卢让负责接送。宗渡应了声:“吴敛序约好了?”“约好了,林硕的事也有眉目了。今晚林硕要参加一个生日派对,在南边一艘游艇上进行。”“嗯,”宗渡应了声,“把人盯紧。”“是。”挂了电话,宗渡翻开自己的行程单,跟吴敛序的见面被定在了五点。宗渡看了下时间。两点半。他转身下楼,直接去了卧室。一进门,他就直接扯下领带,反锁房门。奚枂正躺在床上,见宗渡进来,立刻撑起双臂:“少爷?”宗渡一边朝床走去,一边解开衬衣扣子。奚枂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窗户:“少,少爷?”宗渡冷笑一声:“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睡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