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过去后,肩上的伤隐隐泛疼,黎晚澄不想叫她担心,便摇摇头,软下声同她道:“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疼了。”
这也是她后来发现的,闻以歌似乎很喜欢看她撒娇。换句话说,只要她撒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能搬梯子给她摘下来。
几乎无底线的纵容。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般娇娇软软的同自己索求,叫她如何能拒绝。
脸颊被微凉的指尖托住,细柔的吻花瓣一样落下,闻以歌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连吻都是轻轻的。
许久,她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沾染着些哑涩:“下次,不要再挡在我面前了。”
她那一刻心里有多害怕,人就在自己怀里,滚烫的血顺着她的指尖淌了整个掌心,好像看着她的生命从自己眼前慢慢流逝。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黎晚澄捉住她的小拇指轻轻晃晃,“没办法啊,我总不忍心看你受伤。”
呼吸蓦地沉重,明明就在身边,声音却好似从极远处传来一般。
“阿澄,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她言语间流露出的情绪太悲凉,不及黎晚澄细想,她便先收了声。
“吊水完了,我去找护士来换。”
出门后,闻以歌再忍不住心底的哀伤,如一朵弯折的菟丝花,无力倚在墙边,捂唇恸哭。
不值得啊,她这条破命,不值得黎晚澄这么做。
——
徐州也被救护车拉了回来,在隔壁的病房住着,检查结果有些轻微脑震荡,不过鉴于闻以歌是正当防卫,不用负刑事责任。
他大概也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因为被高利贷的人逼急了,他本是想着趁月黑风高威胁闻以歌拿出些钱,结果情绪上头之后,意外伤了人。
有了这一遭,闻以歌也不再心慈手软,拿着之前他侵吞财款的证据,再加上故意伤害罪,足以让他后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判案的那天,闻以歌到了现场,男人带着手铐坐在法庭中央,完全看不出半分原来的意气风发。
没成想,昔日夫妻再见竟是在法庭之上,实在令人唏嘘。
判决结果下来的那刻,徐州盯着席位上的女人,突然发疯了一样的大吼:“都是你!是你害的我!闻以歌,你不得好死!”
闻以歌半靠在椅背上,淡然看着他困兽犹斗一般的嘶吼,眸色自始至终未起波澜。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才落得如此结局,居然将过错都归在他人身上。
真是可悲。
被押着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朝闻以歌咧了咧嘴角,低哑狞笑,似恶魔在耳边的低语。
“对了,她还不知道吧,你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