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开始觉得,中国人中聪明的个体不在少数,而我对你的观感依然没有变化,陈,你是所有中国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你做的最不聪明的一件事,就是不会喝酒,让我现在虽然虽然心情激动,却没办法通过碰杯这种方式来向你分享我内心中的感觉。”
幸亏对面这家伙今年马上就要结婚,否则陈慕武都要怀疑,卡皮察是不是在英国待的时间太久了,也开始变得喜欢自己。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他又用力地拍了拍卡皮察的肩膀,“我现在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一问,你对施汝为今后的打算有没有什么想法。”
“施先生?他还真没有和我说过关于未来的打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究竟会是什么。”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留在剑桥呢?”
虽然被主任卢瑟福给强行留在了卡文迪许实验室,但是剑桥大学的一部分人,甚至整个英国都有人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一直都绞尽脑汁,想要把陈慕武给驱赶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陈慕武想要把一个美国人奥本海默给留在剑桥大学都无可奈何办不成功,更别说是一个他的中国同胞施汝为了。
麻烦老师卢瑟福肯定不太合适,因为他今年已经要留下一个赵忠尧,他那边同样也顶着很大的压力。
所以陈慕武在今天和奥本海默交代完对他以后人生规划的一种构想,就又来找到了卡皮察,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施汝为给留在剑桥大学。
虽然卡皮察在酒酣胸胆尚开张之后就没什么正经样子,但听到了好朋友的这个问题,他脸上的表情也像陈慕武那样变得严肃起来:
“诚然,我承认我和施先生两个人在实验室当中配合得十分默契,我也很希望他能够留在剑桥大学留在我身边,继续在一起从事科学研究,但是很抱歉,陈,我想我现在可能还没有这个能力。”
同样是在剑桥大学学习工作的外国人,卡皮察的情况比陈慕武稍微好一点,却又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现在在保守党内阁和苏联断交的情况下,都快要被扣上苏联间谍帽子的卡皮察,日子比陈慕武还要难过不少,两个人真可以算是难兄难弟。
饶是如此,卡皮察也不忘绞尽脑汁给好朋友出了一个主意。
“老鳄鱼那边不能想想什么办法吗?我也很想让施先生继续留在剑桥大学。”
陈慕武摇摇头:“且不说老师人还在从新西兰返回欧洲的路上,就算是现在他人在实验室里,我觉得这件事也很难实现。
“赵忠尧是一定会被老师给留下来的,但是施汝为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为了能给陈慕武在剑桥大学谋取一个教授的职位,他的老师卢瑟福,还有卢瑟福的老师老汤姆孙,不知道给学校的评议会写了多少份提案,但每一次都会被用各种理由驳回,从不予以通过。
能让陈慕武留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就已经是双方妥协默认的结果,如果今年再把赵忠尧和施汝为一起留下来的话,估计卢瑟福也要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那谁都没有办法的话,摆在施汝为面前的,其实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一是回国,二是像奥本海默一样,靠着剑桥大学博士文凭这一块金字招牌,去美国的知名大学里当个事少钱多的大学教授。
因为施汝为是中国人,所以就算是剑桥大学的博士,他在自诩为天下第一的英国,即使不是剑桥大学,想要找到一份教职工作也不容易。
但美国却全然不一样,在哈佛大学念到博士的赵元任,都能拿到美国大学的教职,那么施汝为这个剑桥大学的博士,就更属于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又和学术新秀陈博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受到美国各家大学的追捧。
然而,离开英国容易,日后如果施汝为想再回到欧洲的话,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卡皮察成功出任了伦敦皇家研究所名下的那个蒙德实验室的主任,任命施汝为来担任实验室的研究员。
二是刚刚和奥本海默说的那样,等斯德哥尔摩的王子学院最终建成并且投入使用,让施汝为也去那里当个教授。
除了以上这两条之外,陈慕武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不过无论是哪个选项,都还只是陈慕武和卡皮察这两个人的担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