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直接挤开你:“我来我来,爷爷不会同意我让客人动手泡茶的。”
你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听见画皮将路教授搬出来后马上闭嘴,顺从地走回画板前就坐。
“姐姐。”
画皮垂眼看着慢慢化在热水里的白色药片与上方翻飞的殷·红枸杞,瞳孔深处隐·秘地升起了些许愉悦。
“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
“这都没画多少时间啊?”你皱眉接过滚烫的茶杯,轻轻吹着茶汤。“所以说是隔代亲呢,路教授从不会让我休息的。”你想了想,嘬了一口茶水,补充道:“至少得画满5小时才有资格喊累吧,在画架前连半天都坐不下的人不配握画笔。”
画皮似是因着你口中的隔代亲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视线始终低垂着,轻轻道:“爷、爷爷是比较宠我的。”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对你说过,或者说是对所有学生都这么说过,毕竟绘画对他来说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生存技能,与兴趣不可同语。只是没想到这话被你嘟着嘴说出来,竟带了几分委屈的意思。就好像一个认真作画的孩子,被大人强·塞了糖果,打断了原本的集中力,正不声不响地生着闷气,却又因糖果实在美味而说不出一句责怪。
好可爱。
好想摸一下……还想仔细绘下你的皮。
画皮捻了捻指腹,越发急切地注视着你手中的枸杞茶。
啧啧啧,定番牛奶我腻了,换个新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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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好奇怪。
你揉了揉莫名酸痛的腰,呆呆愣愣地从一层客厅内的沙发上撑坐起来,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断片儿,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沙发周围散落着许多未完成的画,大多都是最简单的素描线条,绘画者像是正在精心练习动作似的,每幅画上都是没有脸的人体模型,也不知道是角度原因,还是绘画者对人体不熟悉的原因,那些画纸上的高难度姿势看得你腰突突地疼。
恰巧此时,极轻微的脚步声自拐角阶梯处出现,你转过脑袋,与正抱着薄被匆匆下楼的画皮对了个正着。
“姐、姐姐?”
他被惊到了,慌忙凑过来,瞪得圆圆的杏眼一连眨了好几下,像是根本没料到你会突然转醒,又像是被发现小秘密的孩童,紧张得结结巴巴。
“你你、你醒了?”
你点点头,看着一地散乱的画纸还来不及问什么,就听画皮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几乎是原地起跳地去关窗。
“对、对不起姐姐,我忘记关窗了!”
画皮伸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一双杏眼颇为无辜地眨了眨,随后将薄被双手递给你:“我力气小,只能背姐姐到这儿,实在累的话,不如还是上楼去睡吧?”
你整个呆住了,倒不是为了他人这句变相提醒你该控制体重的无心话语,而是你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正常人!当然严谨的说,应该是力量同人类差不多的异种族。
毕竟在人人都能把你轻轻松松揣起来抱起来又或是提起来的浮空岛,你都快对自己的体重没了认知。现下你摸着自己终于养出些肉的腰腹部,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日洗完澡在体重计上看见的数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你摆摆手,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的画纸。“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一张人物侧卧的画纸被你捏在指尖,你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可这画纸上的人物,除了没有脸,其余所有的身体线条都与你相似到了极点。
更奇怪的是……你总感觉眼前这幅草稿的笔触同路教授的十分相像,或者说是完全一致……简直离谱。你摇摇头,更投入地端详起手中这幅画,要知道这世上是根本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笔触,可越是仔细审视,你就越是觉得这幅画上的笔触乃至运笔方式都十分熟悉,就算画皮的绘画技巧是路教授手把手从零开始教习的,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你不自觉地皱眉,默默自心中划去这荒唐的猜想。
“啊别!姐姐别动,我自己来!”
见你忽然僵住不动,旁边的画皮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他抖着手将你手上那张画纸率先抽了回来,又胡乱地将地面上那些画纸尽数收起来,紧紧抱在胸口,似惊魂未定般地大喘气,眼圈也红红的。
“都、都说了我画得不好……姐姐别看。”
你见他这幅委屈巴巴红着眼圈,跪在地上抱着大叠画纸低头搜寻漏网之鱼的可怜模样,忽然起了坏心,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这上面画得是我?”
也许是你的提问惊到了正摸索沙发下方的画皮,他一下绷·紧了身体,怯怯抬首,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你,露出喉结处正局促上下移动的小痣。
“姐姐不喜欢吗?”
他躲闪着你的眼神,压下微暗的眼瞳,将怀中画纸更紧密地压上自己的胸膛,惶恐不安地垂下纤细的颈,自然至极地将最无防备的后颈露出。
这分明是一副弱者的姿态,但一股强烈又沉闷的危险感随之自他划开的唇线处漏出。你甚至能清晰至极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已然被暗处的猎豹盯上了咽喉,只差一个晃神就会被一扑而上地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