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好皮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白皙柔软的,令人想起柔嫩多汁的水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脚踝上挂着一根红绳,红绳上坠着一枚爻钱,古朴而有质感。
也只有到了这时,才能让人想起他原先是怎样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养大的。
谢纾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白衣男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床尾,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打在他刀削般线条流畅利落的侧脸上,在他的脸上微微摇曳着影子。他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在眼睑处流动着一片扇形的阴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谢纾抖了抖,他神志不清,懵懵懂懂,不喜欢与人接触。
在他的印象中,人是不好的东西,会欺负他,让他哭,让他疼。所以他下意识地踢了踢周不渡,飞快地用力一蹬,就要把被男人抓在手掌心中的脚踝挣脱出来。
男人眉宇瞬间轻拢了一下,他看到谢纾醒来,闭了闭眼,像是在克制着什么。谢纾踢蹬得厉害,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踢了一下周不渡的手。
周不渡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可是他却恍若未觉,抬起眼睛,一根接一根的手指缓慢地分开了少年细瘦的脚踝,戴着鎏金面具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弄疼你了?”
谢纾缩着脚,他警惕地盯着周不渡看了一会,眉头缓慢地松了下来,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神色,最后终于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他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谢纾的表情像是一只不小心忘掉主人,没忍住在主人手背上抓了一下,结果又尴尬地发现啊呀原来是你的心虚小猫。他犹豫地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最后小心翼翼地,又试探地把自己的脚塞回了周不渡的手掌心中。
他塞的时候没塞好,位置不太对,先是踩中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胡乱地蹭了下,大抵没受力,随后脚尖又轻轻地下移。
周不渡呼吸瞬间一紧,手指瞬间紧握,嗓音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喑哑低沉,“是是?”
少年脚趾圆润小巧,透露着花苞似的淡粉色,男人温暖宽厚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把少年的脚踝圈起来,谢纾悄悄抬眼望去,发现男人垂着眼睛,目光有如实质般盯着、黏着他的脚踝,一寸一寸细细地啃噬。
不知道为什么,谢纾总觉得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仿佛如果不忍耐,下一瞬就要往他的脚踝上啃上一口。
可是周不渡却猛地站起来,他把少年的脚踝轻柔地扔回床上,动作有点急。
等到谢纾快要睡着了,他才又重新回来,把少年从被子中捞起来,“是是,张嘴,给你敷一下伤口。”
少年不太愿意,那个伤口一上药就疼,他害怕,挣扎着就要逃跑,被周不渡抓住脚踝轻轻地扯回来,床单上瞬间浮现拉扯的痕迹,少年紧紧地抱着枕头,抗拒地摇头。
周不渡无奈,哄道:“听话,上完药给你吃糖好吗?”
谢纾被他轻柔地掰开下巴,露出里面柔软嫣红的口腔内部,少年的舌头上起了一点点小刺,皓白的牙齿藏匿在唇间,男人伸出干净的、清洗过的两指,夹住少年的猩红小巧的舌,软而滚烫的温度顺着手指往上,他压着少年的舌头,释放出冰冰凉凉的灵力,冷敷少年的伤口,问:“疼吗?疼的话就哭出来。”
谢纾却应激反应一样摇了摇头,眼眶疼红了,却依然一声不吭。
他张嘴张太久,晶亮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随即就被男人温热的指腹擦掉,在手指间摩挲了一下。
烛火跳动着,半柱香后,他刚给谢纾冰敷完,少年就立刻吐出他湿淋淋的手指,疲惫地倒回床上。
他神情萎靡,仿佛刚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般,眉毛都耷拉下来,一副委屈巴巴被人欺负的模样,撅着屁股,像条小毛毛虫般又要蠕动着往温暖的被窝里钻。
周不渡拖着他的腰,把他抱出来,无奈道:“跑这么快,伤口还没有处理完。”
他微微一顿,侧了侧头,周不渡轻咳一声,声音莫名发紧,“你……身上的伤也要处理。”
“所以需要……宽衣。”
周不渡垂下眼睛,他坐姿端正,像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三好学生,手放在膝盖上。
或许是烛火太过温暖,昏暗的房间中,他的耳廓微微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谢纾裹在被子里,懵懵懂懂地探出个头。
他缩在床角,因为蒙在被子里,鼻翼潮湿通红,一双乌檀木般漆黑的眼里面满是稚气的茫然,呆呆愣愣地看着周不渡,嘴唇微微张开,歪着头,细细的发丝从他的耳畔滑落,黏在他苍白娇小的侧脸上,看上去有几分傻气。
他不是很明白周不渡在说什么,可是下一瞬,他就被从被子中捞了出来。
周不渡像是被他茫然的表情逗笑,嘴唇微微上扬了一瞬,可是很快拉直,表情极其严肃道:“得罪。”
谢纾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有指尖划过自己的衣领,胸前一凉,本就有些松散的衣襟就被被揭开了。
他的身体如今仍然是属于少年西人的稚嫩青涩,肩头圆润白皙,往下便是细长均匀的锁骨与白皙柔软的胸膛,隐约可见肋骨一点点微凸的痕迹,胸前、腰上、背部都有不少淤青。
他身上有不少是新生的皮肤,如剥皮新荔,最为稚嫩脆弱,泛着淡淡的粉,敏感得要命,有些微凉的空气与少年稚嫩的皮肤一接触,瞬间让少年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更别说脱下衣物时,微凉的衣物拂过那些伤口,让他忍不住微微挺了挺胸膛,纤细得一双手就能掐住的腰微微发着抖,在周不渡手掌心中颤抖地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