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丢掉他,我还记得他。”彭予枫笑了笑。
但是也不会主动做什么。
甚至说,如果这时候陈礼延再来找彭予枫,他可能还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冰雪消融,春天转眼到了。彭予枫重新在杭州继续他的生活——今年开春,他爸爸说要来杭州看看他。这是第一次,彭予枫记忆里的父亲会出远门,离开那个小城市。
父子俩之间仍然很沉默,几年前彭予枫没头没脑地回家,对爸爸说过内心深处的一些问题。爸爸仍然给不了他很多回答,但彭予枫能感受到,爸爸后来有努力想说什么,只是不会表达。
于是他又想,好吧,无论答案是什么,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他的前半生总是承受着天狗食日一般的“消化不良”,那么呕吐过后,就不要再去重蹈覆辙。
彭予枫带着爸爸在杭州逛了三天,清明节难得有假期。他带父亲去坐船,看十分有名的三潭印月。两人还去了西湖边的紫薇厅,价格昂贵的饭菜对于现在的彭予枫来说,也完全可以消费得起了。春日的杭州像一个生机勃勃的花园,空气格外得好。
“你一个人在杭州,要照顾好自己。”爸爸和彭予枫在车站告别,拎着彭予枫给他买的新衣服。
“好,知道了,爸。”彭予枫笑着对爸爸挥手。
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彭予枫这才转身去坐地铁,谁知道他恍惚中又好像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彭予枫!”
那种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有时候不怎么真切,但有时候又十分清晰。
彭予枫下意识地回过头,电梯身后的陌生人群已经涌上来了,他只能看到后面人的下巴。
是爸爸吗?彭予枫想,爸爸又出来了吗?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他很快又去坐上行的电梯,重新回到明亮的火车大厅,并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彭予枫放心不下,随即又发消息过去询问,得知爸爸已经在候车室里坐着了。
听错了吧。彭予枫想。
张浩然和小沫的婚期也在接近,两人时间都比较自由,选在初夏来临前的一个周末,办了一个没有任何老套流程的婚礼。
新郎新娘包了一个户外大别墅,有泳池有花园,开头两人随便说了几句,便当场开了一瓶香槟,接着直接进入到吃席阶段。
彭予枫觉得这简直是他参加过的最好吃的婚礼,简洁明了,忍不住多塞点红包给这对新人。
在婚礼上还发生了一件令彭予枫有点惊讶的事情,那就是……
他被人要微信了。
还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大学生。
嗯,长得很高,肌肉练得很好,会弹吉他,染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有亲和力,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冷的。
“我吗?”彭予枫被搭讪还有点不相信。
“嗯,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