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在此刻已然分明。
从来都没有骤然转性的荒唐帝王,有的只是一个心怀怨念的厉鬼,和无辜受害的少年。
“你这般挥霍自己的江山,只是想要再见神女一面?”北渚明白李锦州的意图了。当年北方十二城有难,神女尚且愿意临凡,更何况如今整个大绥有难,甚至有可能毁坏他们当年布下的结界。
“不止……整个大绥都是一场骗局,是一个困局!我不要山河永固,不要万代千秋!因为我的后世子孙,都要千千万万年地被囚禁在这里!”李锦州看向凌空的十二位君主,终于流露出了片刻的不忍。
这里面,有他的儿子,孙子,还有他未曾蒙面的后代。试问,有哪个父亲,爷爷,会知道自己的孩子遭受苦难,而不心痛呢?
他就是要毁了整个大绥!
他就是偏不要神明如愿!
“阿瑶,你出来啊!你布局的一切都要毁了,你要镇压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来见我一面!”李锦州疯狂地嘶吼起来,状若疯癫。
可现在还不是他发疯的时候,北渚上前,抓住了李锦州的肩膀,问道:“最后一件事——南风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李锦州双目血红,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威严:“诅咒……他的诅咒,因他自己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哪怕是你!”
没头没尾地说完,李锦州挣开北渚,又摇摇晃晃地发疯去了。
北渚心头一震,虽不明白李锦州的意思,可他模模糊糊地已经有了猜测。他一定要尽快找到叶秉烛!
正在此时,清越的龙鸣之声骤然响起,龙头人身的巨大身影笼罩,多年不见的稷厄出现了北渚身前。
稷厄声如洪钟:“墙子,到你为我族长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北渚脚步不停:“我现在有急事,况且,我欠稷玄什么承诺了?”
稷厄就知道他会赖账,道:“三年前,你央求我的主人为叶秉烛解除龙毒,代价就是为他拔出身上的咒锥,助他重获自由,你忘了吗?”
北渚冷笑一声:“那他有给过叶秉烛龙毒解药吗?我听说,可是图南给叶秉烛解毒啊。”
“我去给他送解药时,他已经解除了龙毒,算不得我们不守承诺!”稷厄出手拦住北渚的去路,“你再走一步,我就立时劈死你这分身,叫你永无自由。”
北渚:“……”屈服了。
果然跟粗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稷厄见他停了脚步,心想这人果然是吃硬不吃软,好好讲道理不行,偏要他动手,真是麻烦。
“如今这局势,我们已经知道族长身上咒锥的诅咒之力来源了——正是这历任十二代君主构成了真龙结界。它源源不断地为咒锥注入诅咒之力,让我的族长受尽痛苦,也动弹不得!”
北渚听罢,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该不会想要我去破除结界吧?那可是人间帝王,我没这个能力!”
“知道你没有这个能力,但有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