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烛轻生道:“我与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他们是叶临渊……我父亲的夫人所生的孩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个个备受期待。而我……我的母亲只是当初将军府里的奴婢,听说她勾引了将军,怀了我这个孽种。夫人趁叶临渊不在,将我母亲赶出了府去。我母亲四处流浪,最后在粟城的小村庄里搭了一个茅屋,生下了我。”
短短几句话,竟能讲完那些辛酸的过往。叶秉烛依旧神情安定,好像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旧事。
“那为何你会在皇城?”
“叶临渊受封宜城守将,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这算是个封疆大吏,因为当年宜城富庶繁华。皇帝放心不下叶临渊,以伴读的名义,要求他送一个孩子入京。”
北渚当即明白了。
叶临渊舍不得自己膝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入京,名义是伴读,实际上却是质子。所以,他费尽辛苦,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叶秉烛,将他送入京师。
这就难怪了。叶秉烛在京城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来探视他。即使与亲人相聚,要么百般嘲讽,要么视若无睹。
因为在他们眼里,叶秉烛是他们心目中那个忠贞伟大的父亲,对他们的母亲不忠诚的证据!
可叶秉烛多无辜啊。
北渚心中一阵骤缩,难过的情绪弥漫在胸膛,他紧紧握住了叶秉烛的手:“这些年,很辛苦吧?”
第102章探知真相
辛苦?
其实并不。
在皇城之中有屋遮身,有食饱腹,比在边关的小村之中受尽白眼要好得多。
叶秉烛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在室内昏暗的光下斜出漂亮的阴影,有几分动人心魄的模样。
北渚细细看着,心头一动,只觉脑中忽然响起嗡鸣,便什么旁物也不入眼了。北渚仍握着他的手,身子却俯近了,一点一点试探地捕捉叶秉烛的气息。
叶秉烛没有动,也没有推开。
北渚活似受了鼓舞,手掌滑动,从他的手腕一路抚到胳膊,再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灼热的气息开始交触,慢慢融到了一起。
好近啊……北渚的脑子不合时宜地漫无边际地想,叶秉烛怎么连眼睫也这般好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蓦地,北渚的唇碰到了如春水般温暖柔和的事物,那柔和的感受顺着肺腑,侵入心胸。如东风抚破冰面,薄冰消融,此后千里万里都是锦绣天地。
可北渚正要再进一步,身子却猝不及防被一阵大力给推开。
北渚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茫然道:“你怎么了?”
叶秉烛侧开身子,没有直面北渚的脸庞,只道:“你先出去吧,北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