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二骂。
谁骂他?不用想了,肯定是那小皇帝,这人之前是一不舒坦,就要提他鞭策他一下——头疼,骂他。
腿酸,骂他。
睡不着,还是骂他。
好像他罪大恶极又十恶不赦。
想起周初落,他浑身又是一个哆嗦,不敢回国了。
孩子的药也还没找齐,要不就不回去了。
可他觉得他师弟来了,回去就能见,天上下刀子他得回去。
他已经好久没见师弟了,也不知道这几十年师弟过得怎么样?胖了还是瘦了,真是要想死他了。
算了,还是回吧!
原是打算送蒋小二进国子监,不过周初落那晚离开家前,说让小六也去。
蒋小一和白子慕总觉得小六还小,去的话太早了。
周初落说不小了,他只是个头小,年纪摆在那儿呢!
虽说年纪是有,可他私心觉得老六小六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呆呆的,脑子里头还不爱装事,小六是个汉子,又已启蒙,那就直接去读吧,读书明智,以后没准的还能聪明些。
老六进不去,只能在家当无业游民,他还挺高兴,白子慕和蒋小一却觉得十分对不起他,想给他自己找夫子,老六还不愿意,最后被周初落揪宫里去了。
国子监他进不去,那就跟着周辞越一起,让太傅教导。
不过小六去了两天国子监,回来就闷闷不乐,蒋小一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不想去国子监了。
国子监里头他个头最矮,年纪最小,里头夫子又严,第一天去他就被敲了一棍子,脑袋上起了个大包,倒不是他不听话被打了。
是因为夫子一进课室,就发现课堂下头第一桌那学子一直在挑战他,他都说上课,坐端正了,那学生还敢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就露着个黑溜溜的小头顶。
龚夫子是出了名的严厉,又和廖家是姻亲,所以哪怕国子监里头的书生来头不凡,他也是敢训敢打的。
他气急了,一板子就朝那书生头顶敲去,小六嗷嗷大哭。
龚夫子一听,是个陌生的孩子声,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孩子?
他两手撑在书桌上,探过身子一看,小六一手捧着书,一手正摸着脑袋站着,泪汪汪。
“我们课室新来了两,都是白大人家的,我问过他们了,这两四书五经都已熟读,基础扎实挺不错,反应也快,十分激灵聪慧,得好好培养,不过白多多……还是得去给他重新打张桌子和凳子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