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拿来帮着止血的,但菜叶光溜溜,哪里止得了血,这会儿殷红的鲜血还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蒋小三衣兜前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三个小家伙是真的蠢,手都流血流成这样了,他们还慢腾腾的,似乎生怕走快了,它会更疼一样,沈鸟鸟还在一旁,使劲的叫蒋小三慢点走,慢点走,不要着急。
白子慕看得有些惊:“怎么了这是?”
蒋小三一看见白子慕,立马的委屈起来,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呜呜呜,哥夫,哥夫……”
他扑到白子慕怀里,白子慕抱起他,见他食指上头一道大伤疤,几乎有两厘米左右长,这会儿正不停的往外冒血,再看沈鸟鸟背着的背篓,下头放着猪菜,上头搁着一把镰刀,镰刀上头还带着血。
不用多问,肯定是割到手了。
蒋父听见声音出来看,说拿点布绑起来就行了。
村里人都是这样,要是受了伤,正巧的在地里头,身边没有布,那是抹点泥巴,或者放嘴里含两下,等着血停了,该干啥就接着干啥。
干活的,伤到手脚是经常的事儿,只要不割到大动脉,没什么大不了,蒋父虽是晓得如此,但蒋小三毕竟还小,见他哭得伤心,想抱他安慰一下,不过看见他黏着白子慕,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只能拍拍他的背,说没事儿,一下子就不疼了。
蒋大牛和蒋大树也出来看了一下,见着蒋小三那伤口挺大,又见他衣裳上沾了那么多血,不由得也心疼。
蒋小三以前虽说是他们最小的堂弟,可他们二十一二,年纪大,而蒋小三却才五岁。
家里要是不穷,他们媳妇娶快一点,孩子没准的都比蒋小三要大。
年纪相差太多,蒋大牛和蒋大树平日待蒋小二和蒋小三,那是把人当小一辈看。
平日也宠他两,这会儿看蒋小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汉子都急得不行,但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蒋小三几句,便又进竹棚里头去忙了。
这要是大热天的挨割到,那都不算太疼,可大冷天的,本就冻得紧,受点伤,那痛感能放大十倍。
蒋小一是个勤快的,家里的刀,那是把把都磨得锋利。
割起猪草来,溜得很,但割起手指来,也同样很溜。
蒋小三个头小小,力气大大,平时割猪草那是割得要飞起,白子慕还不能化成人形那会儿,十来斤重,蒋小三还能抱着他跑来跑去,可见那手劲儿有多大了。
也不知道怎么个姿势割的,那伤口,又长又深,几乎横跨他整个小食指儿,隐隐的,似乎都见到骨头了。
前儿他们三去地里摘猪菜,回来路上正巧的看见叔奶奶,叔奶奶说她家西山脚下那块田,田埂旁边的稻草堆下有些艾草,让他们得空了就去割回来喂猪。
那艾草长得有些老了,大概是割谷子那会儿就长了的,不过被稻草掩盖住了,没人见着,因此一直没被人割了去。
家里留的稻草不多,前儿叔奶奶想拿去菜地盖,结果发现不够,就想去田里看看,不过先头推在田里的稻草风吹雨淋,已经烂了大半,叔奶奶就没拿,见着下头有些猪草,于是路上见了蒋小二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就说了一嘴。
今儿去的时候,蒋小三和沈鸟鸟跳田里去割,艾草老,不用力割不下来,蒋小三还使了老大劲儿,割着割着,发现旁边的稻草下头搁着两三个田螺,他就想着等会儿捡回家砸了喂鸭鸭,这东西喂鸭子,鸭子吃了,就能长得壮壮的了。
哥夫前儿说了,过年了给他们杀鸭子吃,也不晓得到时候哥夫会弄什么好吃的给他们,他想着想着,心就飘了,一心二用,一个不留神,就割到了手,顿时扔了镰刀嗷嗷叫。
蒋小三疼得手都哆嗦,像被电着了一样,一直抽搐着,又像得了老年帕金森,那手抖得实在是厉害,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蒋小一从后院出来,见着他这个样,是心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