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士兵巡逻完毕,来到流月皇宫的前殿,准备复命。
前殿的空地之上,跪着一众身披锦缎的流月族人,他们并没有被捆绑,面对佩戴刀剑的士兵,手无寸铁的流月皇族们都是蜷缩聚在一处,皆是披头散发,再也没有往日的高贵优雅。
皇子昭看着她姐姐头上一处不起眼的金蝶被一名士兵连同着发丝一起拽下,姐姐痛得直掉眼泪,那名士兵轻浮地摸了一下姐姐的脸颊。
姐姐不敢有任何反抗,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这一幕看得皇子昭气血上涌,他紧紧握住剑柄,愤怒的目光看向为首的那名将军。
他的银甲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上方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面容隐藏在盔甲之下,只能见到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冷厉的下颌。
银甲将军的正前方,跪着自己的父王。
流月国王半年没见,已然大变模样,他脸色青白,身形消瘦,穿着轻薄单衣寒风吹拂之下,简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他双目赤红,指着那名银甲将军,神情癫狂犹如恶鬼:“白骁!你杀了我那么多族人!不会让你得逞的!别想着将我们绑回大周!休想!”
银甲将军不曾理会胡言乱语的流月国王,只是眼眸轻扫那名不守规矩的士兵。
很快,他就被拖了下去。
流月国王眼睛红得几近淌出血泪,瘦削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宽大的衣衫犹如翻飞的羽翼,他盯着银甲将军许久许久,忽然站起身,从衣袖中拔出了一把短刃,他站起身的一瞬间,被俘虏的流月族人们纷纷从袖中抽出了短刃,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般。
流月族人平日里以能歌善舞、柔弱不堪的样貌示人,不曾想到他们居然都自备了武器。
雪白的刀刃反射着冬日的寒阳,冒出一丝丝森冷的戾气。
士兵们立即反应过来,训练有素地抽出手中的兵刃,同手持短刃的流月族人对峙着。
银甲将军做了个手势,示意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
即使流月族人有了武器,他们也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同这些士兵对抗的能力。
流月国王也明白这一点,他抽出短刃之后,竟把那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他高昂着头颅,深深凹陷的脸颊笼下一片阴影。
“我们就算死了,也不愿成为你们的奴隶!”流月国王恨声道。
其他流月族人也是沉默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齐齐将短刃对准了他们脆弱纤细的脖颈。
银甲将军面对一群寻死的流月族人,冷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漆黑的眼眸泛起淡淡的嘲讽,说道:“死?是最容易的事情。”
他的声音犹如冬日的冰泉,动听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流月国王的眼神坚毅无比,握着短刃的手丝毫没有颤抖,就在那锋利的刀刃要划破咽喉的一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了流月族人面前。
皇子昭还穿着不合身的士兵服装,他横冲直撞,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冲到流月国王面前,大喊道:“父王!不要做傻事!”
流月国王眼瞳一缩,颤声道:“阿昭,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