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疾来,犹如飒沓流星,直直刺向那只偷袭的旱魃。
所有状况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等到林昭察觉到危险,转头一看,那只旱魃的心口已然插着一柄尚在颤抖的利剑。
旱魃哀叫着,化为一滩腥臭难闻的黑水。
正在同白骁交缠的青衣旱魃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咽喉中发出咯咯的怪笑,利爪挥向白骁。
白骁反应迅速,腰腹用力往后一倒,急急避开了旱魃漆黑的利爪,与此同时,墨玉也奔腾而来,它一头撞向了青衣旱魃。
青衣旱魃口中吐出冰冷红腻的舌头,圈住了墨玉,眼里闪着愤恨的光芒,手中浸满毒汁的黑甲骤然延展,朝着白骁再挥出一爪。
白骁避无可避,眼看要被那利爪刺入胸膛的时候,一柄雪白的剑刃突然刺出了旱魃的心口。
旱魃哀嚎着,极不甘愿又无可奈何地化作了一滩黑水。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显露出了她身后,一张苍白漂亮的面孔。
林昭惊魂未定,他的胸膛因为剧烈奔跑而在上下起伏,但是握剑的手无比坚定。
白骁直直地望着他,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处,却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林昭仍在喘息,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躲开白骁的眼睛,但是躲就躲了,索性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滩黑水,说了一句废话:“应该是死了吧。”
过了片刻,他才听见白骁的声音:“对,死了。”
短短几个字就连尾音都在颤抖,不像是沉稳可靠的白骁。
林昭抬起头,霍然睁大了双眼。
白骁胸前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一股股漆黑的血水奔涌而出,很快就浸染了他的盔甲。
他中毒了。
旱魃的指甲是世间最阴狠的毒物,一旦被沾染上,毒液会先融化中毒之人的内脏,随后是血肉,凡是中毒之人,都会由内而外地化作一滩恶臭的血水,只留下肮脏的皮囊。
林昭眼中满是震惊,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害怕,颤声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白骁捂住胸口,刻意隐瞒:“不知道。”
旱魃的剧毒让这位身经百战的战神也承受不住苦痛,交谈间,他的脸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饶是如此,他依旧站得挺拔,不愿让林昭看见半分他的苦楚。
林昭对旱魃毒液的厉害心知肚明,他本应该高兴,高兴自己的仇人终于会死,但他的心却在隐隐抽动,一股强烈的酸胀充斥着胸膛,他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白骁正在以一种极为留恋的目光望着他,在见到林昭细微的动作时,他忽然别开了脸,说道:“你一直想杀了我,是吗?”
林昭呼吸一滞,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