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已经查验过,没道理再验一次。何况,安济院是城内义社,我们为官作吏的,不好多加为难。”
“今天这棺材不对劲。”
赵青还是带着刚才那副笑容,对花竹说道:“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们安济院做的是扶危济困之事,大人身为钱塘县尉,理应为民除害,而非欺压良善。”
花竹被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但他今日铁了心要查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今天赵青亲自操持出殡之事,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于是他站在牛车前面,并不让路。
“大人,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赵青见他如此,索性不再客气,让赶车人绕开花竹就走。
都头和衙役们,抱臂站在一侧,却不加以阻拦。
花竹看着牛车深深的车辙,坚信自己没有看错——这车一定是有问题。
但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薄薄的棺材,腐烂的尸体,两张毫无血色的脸,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东西的平板牛车。
花竹忍不住想起田妈妈,她出殡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可为什么埋葬的时候就只剩下头颅了呢?
等等!
这尸体的颜色不对,腐烂的味道也不对。
花竹是驭灵人,对世间的气味本就敏感,今日这两具腐尸,却只有淡淡的腐败味道。
腐尸味道本该更加浓郁的,尸体也不应该是如此发白的颜色——除非是被人放了血。
“拦住他们!”花竹对站在旁边的三人说道。
“大人。”都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已经验过了,再加以阻拦不妥。更何况,如今安济院归仁和县管,若屡次三番核验,到时候里面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若是查不出问题,我自会给仁和县一个交代。”花竹疾言厉色地对三人说道:“但若今日我独自一人追出去,查出了问题。回去后,我定要禀明县令,罢了三位的职。”
站在对面的三人,似乎是被冒犯了,他们没想到平日里一团和气的花竹,竟敢用官职威胁他们。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上前拦住已经出了城门的牛车。
“开棺。”花竹吩咐。
三人勉为其难地照做,一边开棺,一边还悄声交流着什么。他们现在就等着看,花竹到底能找出什么东西。
安济院众人在旁边控诉,说花竹滥用职权,他们定要上告官府。
花竹充耳不闻,他摸了摸尸体的胳膊,然后又按了按尸身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