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决定,他没有跟任何人说。
次日巳时过半,阳光斜洒于丰乐楼的朱红门楣之上,花竹准时而至。他报了方池与宝娣的名字,进了包间,静待侯海。
隔壁的宴席热闹非凡,宾客们的谈笑声如潺潺流水,透过薄如蝉翼的墙壁传入耳中。
花竹无意间听闻隔壁竟在谈论婉婉的赎身之事,心中一动。想到婉婉与方与之的婚约,他不禁靠近墙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起来。
“官妓要赎身,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听说是官府那边开了口。”
“莫不是要转为私妓,继续接客?”
隔壁的笑声此起彼伏,忽有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想多了,她能赎身,定是有了朝廷的靠山。”
“哦?张兄可知是哪位大人?”
花竹正欲继续细听,忽觉房门一动,有人推门而入。他慌忙坐直身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地招呼道:“侯大人。”
侯海见是花竹,并未露出过多惊讶之色,依旧礼貌地与他寒暄,随后在桌对面坐下。
“花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花竹正要回答,却见刘帙晩与店小二一同步入房间。
“帙晩,”花竹朝他打招呼,“怎么还留在临安,不需回苏州准备春试吗?”
花竹如今不再顾忌刘帙晩的心情,说话捡着捅他心窝的说。
没想到,刘帙晩并未觉得冒犯,反而笑着说道:“没想到我和侯大人有些前缘,我现在就在大人手下帮忙。”
“春试还考吗?”
刘帙晩看了侯海一眼,见侯海并没有什么表示,面色白了白,说道:“到时候再说。”
侯海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刘帙晩的情绪变化,一边招呼花竹入座,一边对他说道:“听说花大人在城外抗疫的时候,有几个马帮的流匪来抢劫?”
“几个江湖侠客,送了些草药给我们。”
侯海抽了抽鼻子,咧开嘴朝花竹一笑:“花大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马帮众人,现正是被通缉之人,特别是为首的两个女匪,已经定了死罪,花大人怎么会得到他们的帮助呢?”
花竹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他压下心中的惊讶,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才道:“侯大人说得是。”
侯海见他服软,眼中亮光一闪,对花竹说道:“梁文斯前些日子被撤了职,贡院学官的位置还空着,花大人可有去贡院当差的想法?”
刘帙晩坐在旁边,听见侯海此语,带着几分绵甜的意味叫了侯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