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侯海在城中并不停留,径直往郊外去了。
方池却并不再跟着侯海,反而带着三人去了乐福庄。
乐福庄的小二得知方池定的房号,递给他一封信笺,“官人,这是有人留给您的。”
方池拿了信笺,回屋就塞给花竹,示意他拆开来看。
“谁给你的信?”
“飞花堂的情报。”方池拧了一把帕子,给花竹擦脸,几人一路跟踪,个个灰头土脸的。
“飞花堂是怎么得来这么多情报的?”
方池听到花竹问,也不隐瞒,极为有耐心地低声解释道:“利用矛盾。”
“什么矛盾?”
“就拿这次查‘敛金聚财’来说,”方池一边轻轻给花竹抹脸,一边说道:“从前朝开始,朝中的权门大户,每年都会将两浙、江东等地的湖沼填平,作为皇帝的“应奉田”,进行大规模的开垦。这侵犯到当地地主、官户们的原有权益,两派经常发生争执,到了本朝,已经变得水火不容。”
“所以,你们是利用这个矛盾,从当地地主手中获得的消息?”
“不光这个矛盾。”方池给自己抹了一把脸,花竹见他与自己共用同一条帕子,耳垂有点红,方池瞧见了他的变化,探了身子过来,猛然一口含住发红的耳垂,花竹的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说正事!”花竹推开方池训斥道。
方池腹诽他在外装得浪荡,回家过于保守,害得自己几天也吃不到一口荤腥。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解释道:“侯适主战,一心想与北梁打仗,这和他最近几年疯狂搜集驭灵人不无关系。”
说完,看着花竹,等他自己想明白。
花竹毕竟也在官场混了近一年,方池一提醒,后面的事情对他而言,并不难琢磨。“若是北边打起来,战场上需要更多驭灵人,他搜捕来的驭灵人价格会跟着水涨船高。”花竹看了看自己黑了多一半的银镯,喃喃说道。
“正是如此。但若打仗,赋税徭役必然跟着增加,故而民间一向反战。”
“所以他们与侯家结怨,不愿意侯适当权。”
方池点头。“信上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花竹将信递过去。
“我识字辛苦。”方池摆了摆手。
“上面是个地图。”花竹有些无语。
方池接过,研究了一会儿地图,说道:“侯海应该是去船上找严丽娟了。”然后,他让方晓夏留在城内等着,自己带着花竹和姜九出城。
三人根据地图到了河边,果不其然发现了侯海慢悠悠的身影。他乘了一艘小船,径直往下游划去。
方池并不急着跟踪他,而是在河边的树林里找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