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修文:“几年夫妻,此后就形同陌路吗?”
芮宁怔忪良久,到底没说出个“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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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宁把离婚的事发微信告诉了李乔,李乔惯来强势,他怕李乔打来电话长篇大论地训他一通,好在李乔没有。
她只跟芮宁简单说:“你下周一本来有个商业活动,我帮你推了,近期好好休息,或者出去玩儿一趟也行,调整好心态,重新出发。”
芮宁很感动:“谢乔姐。”
十八岁的芮宁会以为李乔只是突然变得体贴,但现在的芮宁却看得通透——黎暮泽事先一定跟李乔打过招呼,不然李乔不会这样好说话。
黎暮泽本人没有出现,却又见缝插针地逼芮宁想起他。
芮宁跟何思远约饭,何思远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离婚了。”
芮宁转身就走。
“诶诶诶!”何思远立刻把他拽回来。
“不提黎暮泽就不会说话了吗?”
“别生气嘛,你要是已经释怀,我就算提了他,你也会心平气和的。”
言下之意:他还没有完全放下黎暮泽。
芮宁不承认也不否认,坐下烫火锅,氤氲的热气和火锅特有的麻辣鲜香抚慰了他烦躁的心。
坐他对面的何思远顶着泡面头,哼着歌,造型丑,状态倒是出奇得好。
他跟岑蓝重又联系上了,岑蓝如今吃药,定期看心理医生,他俩昨天一起报了个陶艺课,课程结束之后又去孤儿院做义工,岑蓝很喜欢其中一个孤僻的小女孩,几乎天天去看她,小女孩也反向治愈岑蓝,给了她不少能量。
他们吃完火锅,岑蓝竟然来接何思远。
她剪掉了长发,素面朝天,坦诚地露出她略有些寡淡的五官,原来她的眼睛不戴美瞳的时候会显得无神,黑眼圈也重,唇色极淡,看上去并不漂亮,也没什么精神。
但她身上那种“全世界都跟我有仇”的敌意也不见了,变得平和许多。
何思远上车之后,她探头问芮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芮宁道:“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他双手插兜,独自向前走,岑蓝顿了一会儿,缓缓发动汽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这一带没什么人,路上都不见行人,岑蓝便大胆地说:“芮宁,我们都是人,有时候犯错是难免的,出生在畸形的家庭,也不是我们想的,也许可以再给犯错的人一次机会,你觉得呢?”
芮宁慢吞吞地道:“我不这么觉得,我认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