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忙道:“那我送她回府罢”
他在牢中多日,眼下正是一副狼狈模样,太子无奈道:“也好,你也该回去向你父亲报平安了?,他还不知此事。”
宁珏喜滋滋应好,又?与姜离一同行礼告退。
旁里?李策和李同尘本就?好奇此案内情,也与他们?一道出宫。
刚出第一道仪门,宁珏便忍不住道:“薛泠!你实在太神?通广大了?!那样的奇毒你都?能?辨出来,你还去了?陇州和商州,天啊,短短几日跑了?这么远的路,我该如何谢你才好?”
今日御殿对峙并不轻松,看着肃王被?拖出大殿,姜离甚至有种脱力之感?,此时心中虽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可她乃是“局外人”,自不敢表现半分,“此事事关重大,裴少卿既然开了?口,我自要尽力而为。”
李同尘也忍不住道:“死了?一个太医,却扯出了?这么多旧案,鹤臣那日竟然一点儿都?没提起,你们?此番可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眼下朝野内外不敢议论,一旦肃王之罪定下来,只怕你今日的英勇要传遍长安呢!”
李策跟在一旁,也道:“肃王适才已经承认了?谋害太孙殿下之行,那岂不是说当年的广安伯并没有误医呢?”
姜离心头微跳,一旁的宁珏斜了?李策一眼,倒也不意外他有此言,毕竟众所周知,李策当年可是求过与魏氏义女的指婚,早前与广安伯府也颇多来往。
宁珏默了?默道,“适才还真没论此事,若是肃王下毒,那凶手便是肃王,那如此一来,广安伯府上下便”
如此一来,广安伯府众人便是被?冤杀了?。
宁珏心头微沉,面上雀跃都?散去大半,“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府上上下有四十多口?”
李策道:“所有仆从加起来四十三口。”
宁珏恨了?魏阶多年,如今忽然有恨错了?人的可能?,而若真是冤杀了?四十多口人,那便是天大的罪孽,这实令他难以承受,“万、万一当年广安伯也的确施针出错了?呢?那白敬之的手书是怎么说的?哎,师兄去拿人了?,看来我待会儿还得去大理寺跑一趟才行。”
姜离不仅要找出真凶,将真相?昭告天下,最紧要的,还是要洗去魏阶身上污名还广安伯府清白,因?此一听这话?她眉头便拧了?起来。
正要开口时,姜离却觉一道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她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李策探究的眼神?。
见她看来,李策莞然道:“姑娘实在医者仁心,今日但凡没有实证,这栽赃亲王的罪名可是不轻,如今令肃王认了?罪,姑娘的功德或许不止为太孙殿下和那两个孩子伸冤,当年被?判斩刑的广安伯府四十三口,或许也要在九泉之下感?激姑娘。”
二?人正对视着,姜离不敢露分毫情绪,“若论功德,也是裴大人第一。”
宁珏本就?不喜李策,此时更道:“罢了?,无论如何,肃王之罪逃脱不了?,等师兄查个清清楚楚就?是了?”
说话?间出了?承天门,而这时,庆阳公主和驸马宁烁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见着他们?,庆阳公主疾步而来,扬声问道:“父皇如何了??”
几人驻足行礼,李策在前道:“陛下晕倒了?,但适才已经醒了?,几位娘娘守在跟前,殿下不必担心。”
庆阳公主松了?口气,又?问:“肃王谋害翊儿之事可是真的?”
此刻段国公府与肃王府多半已经被?围,庆阳公主收到消息也不足为奇,李策颔首道:“是真,殿下见了?于公公便知经过了?。”
庆阳公主颔首,急匆匆往承天门赶去。
众人一默,直往朱雀门行去,走至半途,忽闻身后脚步声嘈杂,待回头,便见拱卫司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姚璋与陆承泽打头,一看也是急往宫内去。
气氛骤然严肃起来,直出了?朱雀门,姜离才道:“宁公子不必送了?,今日事多,一切以公事为重,我自先回府便可。”
宁珏不好意思道:“可是,你为此事做了?这么多,我……”
姜离摇头,“不必客气,不过是医家的本分罢了?,小郡王,世子,我便先告辞了?。”
宁珏欲言又?止,却挡不住姜离决然往马车行去,他又?低头看一眼多日未换洗的衣袍,鼻息微动?时,更似嗅到了?一股子馊味儿,当下俊脸一红也不好再跟。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既不必送姜离,宁珏也迅速往府中赶,待他一走,李策盯着远去的薛氏马车轻喃:“医家本分是替人申冤吗……”
“姑娘!终于成?了?!!”
马车上,怀夕眼见走远了?才忍不住激动?地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