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开车,众人心安许多。只有马大姐坐在马扎上膝盖支着拳头,拳头顶着下巴,就像被票选下去的懂王,闷闷不乐。李乐从后视镜瞧见,知道这位的心思。“马总,开车不是儿戏,一车人的小命都在你手里攥着,真出点事儿,你知道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么?”“齐仙女,保不齐以后就能替国发声,造福一方。小陆,躺平了也是科技企业的大老板。老班,哎,你学啥专业的?”“纺织科学与工程。”齐秀秀说道,“方向是纳米增强复合材料。”“就是,也许就是给航天飞机,空间站造外壳的。你以后弄出个什么超高音速的玩意儿呢?田胖子,呃,不重要。”“艹,额现在是冰工大机器人一哥好不好。”“啊,好吧。马总,你想想,这一车的祖国喇叭花,以后能抵上四五六七个师的,小命在你方向盘里把着,是不是顿感责任重大?”“君行万里,一路平安。”一时间,车里默不作声。马闯似乎也知道自己踩了线,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知道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车内温度渐渐升了上来。田宇伸头瞅了眼方向,“乐哥,你这往哪开,准备送谁的?”“老班两口子。”“你认路不?”“认啊,咋?”“你这往高新一路油门,还说认路?他俩住雁塔!方向反了!”“啊,高新?这条路奔高新?”“废话,看不见树越来越少了么?”“得,这以后,马大姐得配安全员,乐哥,得配个导盲犬。”“胖子就挺合适。”“嘎嘎嘎嘎!!”。。。。。。送完几人,李乐在小区楼下,把车子交给陆小宁。“乐哥,今天怨我,不该让马闯开车的。”“有你啥事?往前数,你有一件事儿能拉得住她?往后看,你也难。”李乐拉过拉杆箱,“咱们不说她,以后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后悔都来不及。”“那她能”“放心吧,她心里有数着呢,再说,这人心里都能跑航母,撂爪就忘。”“嗯,那我回去了。”陆小宁点点头,“对了,我爸说,今年他做东,都去我家吃。”“你家?能盛下?”“嘿嘿,买了新房,够。”“早说撩锅底儿就是,估计他们大人早都串联好了。”“那我走了。”“行,路上注意点。”“哎。”瞧着小车“噗噗噗”的拐进街角,李乐松口气,这群人,没一个省心的,为父操劳的心啊。“他大姨妈!我又回来了!”推开家门,黑黢黢的房间,迎接李乐的,只有暖气片的咔咔声。我这又,被抛弃了?这俩越来越过分了吧。难不成真准备弄个分家产的出来?不对,政策不允许。李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开灯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整洁,干净,没人味儿。进厨房,叮叮哐哐翻了一圈,菜筐子里的姜都干吧了,再拉开冰箱,里面除了塑料袋里几个已经能当铅球用的馒头,也没啥东西了。这想了想,李乐换了身衣服,拿着钥匙下了楼。溜达到军人服务社,李乐抬头一瞧,看了看窗户,心里有了数。上楼,来到画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音乐,伴着一个女声,“我们换个方向,继续这个动作,八下,一二三四”“咚咚咚”,李乐敲门。里面音乐声减小,“谁啊?”“开门,顺风快递!”“什么快递?不都是邮政么?”门打开,穿着一身运动服,鼻翼渗着细密汗珠的曾敏现出身来。“呀,儿咂?!你还知道回来?”“”李乐脸色一垮。不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应该是我问您,你还知道有个好大儿?“赶紧进来,好不容易攒点儿热气儿别跑喽,这边密封不好,暖气不够劲。”“曾老师好。”李乐问候一声,低头进屋。再一瞅,这屋,好嘛。除了画画的东西,床,被褥,电视,盆架,摆的满满当当。您这是过日子来了?电视里几个人正在那蹦跶,瞧了眼字幕,易海燕健身操,呵,把影碟机都搬来了。“你不是说明天回来么?”曾敏关上门,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明天,我电话里说几号?”“八号啊?”“你再想想今天几号?”曾敏抓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眼,“呀,忘了,我以为今天是七号呢。”“哎,您贵人多忘事,理解,理解。”李乐脱掉棉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您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十天?不对,一个礼拜。”曾敏肯定道。“我说呢,回家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感情您把这儿当家了。我爸不在,您也不至于啊?”,!“就我一个人,也没啥意思,不如在这儿画画,再说,得给九月份的画展做准备,从纽幺回来,一直忙着学生艺考,这不才有时间。”曾敏说着,倒了杯水递给李乐,“瞧瞧,我这新画怎么样?”“哪个?”“这个。”曾敏撩开盖布,底下是一幅米把高的画,依旧是延续着去年开始的那种马赛克一般,用大块大块颜料涂抹出一个画面的风格。这次是深蓝色背景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儿,坐在钢琴前,光晕下模糊的身影,隐约可见的面孔,笔触尖锐,色彩之间几乎没有过度。“看不懂。”李乐实话实说,“老外:()回档:换个姿势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