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苏州逗留很久,得知段誉返回了大理,这才去了中州与阮星竹相会。
后来秦红棉母女又追了上来,段正淳又高兴又感激又尴尬,阮星竹能言善辩,将秦红棉轻松摆平。
可两个夫人在一起,慢慢的段正淳也有些力不从心,实在是秦红棉与阮星竹性格不同,太过强势,他一碗水难端平。
便以要去查询玄悲之死为由脱身,秦红棉母女脾气暴躁,当即就离开了。
段正淳又回来在阮星竹这里大享清福,只是派遣大理三公,前赴苏州燕子坞慕容氏家中查察,要瞧瞧有什么蛛丝马迹,少林派玄悲大师到底是不是慕容氏害死的。
三公没明着求见,只暗中查察,慕容氏家里没男女主人只剩下些婢仆。偌大几座院庄,半点异状也没有。
风逸一个人在客房,不一会儿的工夫,已有人送进一桌酒菜,肴馔精美,酒味极佳,他潦草吃了几口,就听见阿紫与段正淳、阮星竹大呼小叫,推窗外望,一钩新月斜挂天际。
月色如水,风逸的身形亦如水流一样,飘逸无声地掠至对面的屋顶上。
他要听听他们再吵什么。先是听到段誉与人交谈,原来是大理段氏的人去了慕容家,屋子里的人功力不俗,耳力卓,然而风逸轻功精妙,行走无声,没人知晓。
就听范骅道:“我们想着那鸠摩智说要将公子爷带到慕容博墓前,华大哥一听到这个‘墓’字,登时手痒,说道:‘说不定这老儿的墓中有什么古怪,咱们掘进去瞧瞧。’
我和巴兄都不大赞成,姑苏慕容氏名满天下,咱们段家去掘他的墓,太也说不过去。
华大哥却道:‘咱们悄悄打地道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有谁知道了?’
我们二人拗他不过,也就听他的。那墓便葬在庄子之后,甚是僻静隐秘,还真不容易找到。我们三人掘进墓圹,打开棺材,崔兄,你道见到什么?”
崔百泉和过彦之同时站起,问道:“什么?”
范骅道:“棺材里是空的,没死尸。”崔过二人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
过了良久,崔百泉一拍大腿,说道:“那慕容博没死。他叫儿子在中原到处露面,自己却在几千里外杀人,故弄玄虚。我师哥……我师哥定是慕容博这恶贼杀的!”
范骅摇头道:“崔兄曾说,这慕容博武功深不可测,他要杀人,尽可使别的手段,为什么定要留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好让人人知道是他姑苏慕容氏下的手?若想武林中知道他的厉害,却为什么又要装假死?要不是华大哥有这能耐,又有谁能查知他这个秘密?”
崔百泉颓然坐倒,本来似已见到了光明,霎时间眼前又是一团迷雾。风逸心想:“慕容博是既想旁人知道慕容家的厉害,又自知惹不起少林寺,只能假死!否则少林寺因为被骗,误伤人命,找他算账,慕容别说复国,武林中都难以立足!”
又听段誉还在痴,嘴里念叨着:“天下各门各派的绝技成千成万,要一一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当真难如登天,可偏偏她有这等聪明智慧,什么武功都了如指掌……”
崔百泉道:“是啊,好像我师哥这招‘天灵千裂’,是我伏牛派的不传之秘,他又怎么懂得,竟以这记绝招害了我师哥性命?”
段誉摇头道:“她当然懂得,不过她手无缚鸡之力,虽懂得各家各派的武功,自己却一招也不会使,她为人良善,更不会去害人性命。”
屋子里的人听他牛头不对马嘴,都是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一齐缓缓摇头。
风逸暗暗好笑,段誉在无崖子面前,就曾来了这么一出,说什么那样冰清玉洁的女子,甘愿为一个男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旁人只道他说的是李秋水,其实是指王语嫣。
而在另一间雅致的房内,阮星竹温言道:“你们父女两个,有什么好争的,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对!”
阿紫没好气道:“什么一家人?你又不是王妃,我只是个私生女……”
风逸身子射出,仿佛轻烟,飘到了那套三室精舍的屋顶上,就听段正淳道:“也罢,我将你直接带回大理,从前的事,只当从没生过。”
阮星竹笑了笑,不置可否,一转眼,只见阿紫眼中透出无比恼恨,门吱的一声,阿紫就要出门,段正淳扯住她道:“你干什么去?”
阿紫妙目睁圆,一双黛眉如飞蛾扑翅,叫道:“你以为我稀罕去大理吗?我妈妈又不是真的王妃,我到了大理,王府中勾心斗角的事儿多着呢!你那些手下人个个恨得我要命,我非给人害死不可。我宁可在江湖上流浪,日子总过得开心些。”
这话落在段正淳耳中,自然觉得十分可恶,气得几乎昏厥,阿紫手一甩,身影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阮星竹见女儿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喟然道:“儿大不由娘了,你何必非要反对他与风公子的事呢?”
段正淳闷声道:“你不知道?”拂袖进屋。
阮星竹道:“谁知道你打什么哑谜?”
段正淳怒道:“打哑谜?你没看出阿紫已经失身给他了?”
阮星竹呸了一声,说道:“你当自己很聪明么?你那猪脑子能看出来,我怎就不知?
可风公子一表人才,又一路护着阿紫,他连你们段家的大恶人段延庆都给杀了,这样大的本领,阿紫有他做靠山,这一生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了。况且阿紫对他意态亲热,一往情深,这本就是天作之合啊!”
段正淳气道:“什么天作之合?阿紫年幼无知,他风逸却是成名的武林豪杰,未禀我们,就将阿……这不但对不起阿紫,更是玷辱了我大理段氏的清白声誉!”
忽听阮星竹一声冷哼,声音虽轻,段正淳却是脸色大变,转眼望去,阮星竹纤腰一拧,作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