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复素性高傲,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胸中塞满了闷气,心里却想着风逸是在给自己示威,这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又想道:“舅妈看不起我,表妹也看不起我,我一出江湖,什么光彩都给别人占尽了,我何时才能出头?”脸上却是笑了笑,挥手道:“阿碧,你与语嫣去歇息,我出去一趟!”
说着也不理会二人,快步出了楼层。
慕容复胸中闷气难消,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到了一座树林之中,忍不住一掌击在了径尺粗的松树上面。
咔嚓一声,这树被他击断。
慕容复双掌连挥,将这些树都幻想成了乔峰、风逸,泄闷气。
“咔嚓……”
很快就打断了四五根树,突听一声冷笑,慕容复吃了一惊,喝道:“是谁?”
声犹未了,只见树后转出一人,正是那个在酒楼的灰衣怪客。
慕容复不由得心中起了一股寒意:“这人到了身后,我都不知道,要是暗算,我慕容复岂有生路?”但他却是旗枪不倒,冷冷道:“你又笑什么?”
灰衣人一脸木然,毫无表情道:“笑你比不过人家,就只知道脾气。唉,你沉迷女色与虚名,如此不知上进,唉,慕容世家有你这样的小子,当真是可笑呀!”
以慕容复的聪明,自应知道此人决非寻常之辈,但此时他正在气头上,听他如此讥讽自己,那可谓火上加油,不由大怒道:“那就让我这不知上进的小子,见识见识阁下是怎么上进的!”
双掌一错,欺身攻上,一掌击他面门。
怎料灰衣人手指一颤,指向来掌,慕容复见他手指颤动,变幻无方,自己手上“劳宫”、“养老”、“内关”、“外关”等穴道都在笼罩之下。
不论自己如何变招,都难免手掌穴道被点,可慕容复也非凡俗之辈,当即右掌撤回,左掌顺势拍出。
那人右掌略出,在他手腕轻轻一按,借势跃开丈许,侧目斜睨道:“我们就不要过招了。”言下之意,你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复“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敢和我比划,就少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灰衣人却不以为忤,说道:“我不和你过招,是给你面子,你若坚持要比,那也可以。”
慕容复哼道:“怎么比,由你划出道来,我慕容复都接着!”
灰衣人道:“但我得有言在先,你若输了,得磕头拜我为师。”
慕容复乃是意气用事的年轻人,也不去思量其他,只道:“你若是输了呢?”
灰衣人道:“哪怕你的年纪只能给我当儿子,我也磕头拜你为师。”
慕容复喝道:“好,出手吧!”
灰衣人嘿嘿一笑:“瞧仔细了!”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两下,就听“喀喇喇”两响,一颗松树上的两根树枝,落了下来。
那两根树枝距离他足有丈许,却被他指风震落,其他树枝完好无损,如此神功直让慕容复看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心道:“难怪他不与我过招,这种精微奥妙的无形指力,我如何能敌?
只听那灰衣人朗声说道:“你服不服?”
慕容复心想:“这人武功如此高明,我拜他为师,倒也不亏,但我怎能当真拜他为师?”说道:“阁下的武功的确远胜在下,我心服口服!”
灰衣人呵呵一笑,道:“你有所顾虑,犹疑不决,是丢不下你慕容世家的名声,对吗?”
慕容复被他说中心事,点头道:“不错,我慕容复技不如人,是我将家传武功练得不到家。”
“话也不错!”灰衣人呵呵一笑道:“可我这一手名叫‘参合指’,也是你慕容家的武功,你拜我为师,不亏!”
慕容复面色涨红,叫道:“阁下如此神功,怎能信口开河,家父将慕容家武功对我倾囊相授,我怎不知还有这门‘参合指’?”
慕容博去世已近十年,然而慕容博离世之前,早就将慕容家的武功誊写成册尽数传给慕容复,父子俩一直在地窖练功,毫无保留,你可以说他功夫没练到家,但说他不懂这门武功,那既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父亲的不敬。
灰衣人见他表情如此严肃,不禁一呆道:“好了,我想说,你拜我为师,我不会说出去,你也不许说出去。若有外人,你我只能当作是不相识的人。
如此,你还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慕容复听了这话,心中去了后顾之忧,只要他不说,我也不说,对于慕容威名,丝毫无损,心里十分愿意,但仍然问道:“阁下如此神功,何以非要收我为徒?”
灰衣人听了,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复道:“前辈又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