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明峡既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我虽自信能做那出峡之人,却也未自大到,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功成。
此去谯明峡,说不得就再无回返之日,不得不交代后事。”
陈珩洒然一笑,淡声道:
“我在派中有一位好友,他虽天资高绝,却苦于心障未除,道业难有精益。在前往谯明峡前,我欲直言规劝他一次,再给他留下些我斩获所得的道资。
如此一来,他想必于行道时应能平稳几分,倒也不枉我一番心意了。”
遁界梭器灵闻言一怔,默然无言。
“还有,我曾同一位修行神道的狐狸立下过法契,一路行来,他亦出力不少,就算没有功劳,苦劳总是不缺的。”
陈珩想起而今坐镇炀山的涂山葛,缓缓开口,道了声:
“此行生死未卜,若真时运不济,会死在峡中,那也应解了他的法契,不必连累他无辜送命。”
“狐狸?区区一头灵宠……”
遁界梭低喝了一声。
不过声音才刚出,却又戛然而止。
许久后。
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去罢!总归是你的一片仁心所在,老夫年迈,要去调养生息去了,你自为之!”
言罢。
便再无动静传来。
而此时。
去浊金船因见不得阳生气息,无法在地渊外使用。
陈珩略一沉吟后,便伸手入袖,将一辆飞舟放出,算定了玄真派所在的方位后,直往那处电掣而去。他而今已修成了筑基境界,以真炁催动符器,自然比之胎息,要来得威能更盛。
两侧景物飞向后退去,连残影都是模糊不清,可见其。
而未出五日。
于飞舟中打坐修行的陈珩忽若有所觉,大袖一挥,将飞舟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突兀停下。
“……”
心神中显然有一股异样感触泛起,压得他经脉血气都稍稍一僵。
他皱了皱眉,将双肩一抖,当下真炁飞出,撑起一片数丈长的皓白光雾,将周身团团护住,如盖若蓬。
而此时。
数日未曾言语过的遁界梭也沉声开口,肃然道:
“小心些,好凶好烈的血煞味道!前面似有些不对劲!”
……
……
岳山崩陷,河湖断流。
无穷林木摧折倒伏,地裂之痕触目惊心,隐可见几道深邃沟谷,正从其下冒蹿出来幽幽冷气——
当陈珩出了飞舟舱室。
见到的正是这一派荒芜破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