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哂笑一声,讥嘲道:
“是你自己故作清高,辞了那些人间富贵,却怨不得旁人!蓁儿爱你非常,些许金玉财货,却还不被她放在眼中!”
“无需因为一个死人的缘故,来坏了生人的修行……晏长老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陈珩淡淡道:
“可先前,你心头为何不存着这番说辞?说到底,我其实还应谢你才是。”
晏飞臣一时皱眉。
“若不是惧怕晏长老的迁怒,我也不会才初成胎息,就急忙下山躲避,来逃你的威风。”
陈珩笑道:
“而若是不下山,我也不会杀了炀山道人,得他的符器,更不会前往浮玉泊一行,参与什么怀悟洞的试炼,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那头恶嗔阴胜魔的秘谋。
更因此侥天之幸,得了花神府谢覃炼师的看顾。”
“如此环环相扣,倒也是有趣。”
陈珩道:
“仔细这般思来,晏长老却实是功不可没,助我良多了。”
晏飞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只是眼下终究是在玄真派中,有所掣肘,才不好作。
事实上,若不是他与玄真派主艾简不合,这位屡屡在给他难看,想要拿住他的痛脚。
陈珩也活不到如今。
早在晏蓁死时,他就径自想将陈珩等一众随侍出行者都全数处死陪葬。
只是被艾简遣人以门规斥责了一番,才改为在水牢圈禁。
而在陈珩下山后,晏飞臣也屡屡动了斩尽杀绝的心思。
阑粱城和小甘山相隔也不远,否则当年晏蓁也不会只是偶然一次外出踏青,便撞见了同样是出游的前身。
以晏飞臣的遁,至多几个时辰,就能摘下陈珩人头,往返从容。
但艾简也偏生盯着甚紧,简直如同一头觉警的豺狗般,隔三岔五,便召晏飞臣前去奏对,交由他一些琐碎杂事,令其分身不得。
这样一来,非仅是晏飞臣不能不离山门,连一众晏家人,都被绊住了脚,缠住了身。
而晏飞臣心知。
艾简之所以这般做派,倒也不是有多看重陈珩,要青目于他。
只是存心想给自己找不快罢了!
若非艾简多多少少,还顾念着几分昔年的情谊。
晏飞臣心知自己如今还力有未逮,也在刻意避让。
他们之间,早便已是做过一场了……
“你也不必来徒逞口舌之利,修道靠的可不是什么牙尖嘴利,本尊也不同你在此多耗精神。”
晏飞臣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
“你如今已是练炁境界,可在筑基之后,又需得一本紫府道书,才能开辟出那口身内外之府来,继续修行。”
“我可给你一本中上乘的开府真法,来供你修真参玄,了道长生。”
晏飞臣意味深长道:
“派中长老房里所收录的一众道书,都是些什么鬼模样,也不必本尊来教你了。我们那位派主的心思全然不在广大山门上,只一心想着能重回玉宸派,他可懒得管你们这些弟子的修道前途。”
“如何,一门中上乘的开府真法,足够称得上是高明了,纵是在花神府之内,也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