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毛蛋才说:“她又不是你亲姐,管不得你。”
青成眼睛一斜:“谁说她不是我亲姐?她就是我亲姐,我跟圆月是亲的,她跟圆月也是亲的,所以我和她也是亲的。”
毛蛋被他的话绕晕了,竟觉得很有道理,只同情的看向他:“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姐姐,真可怜。”
青成哼一声:“挨她打总比挨夫子的打要好。”
毛蛋没了声响。
学堂近在眼前,才小声问:“夫子布置的功课你做完了吗?”
青成一窒,胡乱着回答:“我做完了,你没做完?”
毛蛋已经想好借口,帮家里做活,太忙了没空做。
青成做了,但还不如没做,如鬼画符一般的大字,同样被夫子打了手板。
他知道这还不算完,回家后必还有一顿打等着他。
如他所想,散学后喜月看过他的功课,脸沉了下去。
跑已是无用,他干脆利索的伸出了手:“三姐,你打我吧。”
欢儿在旁边看着不作声。
石头抿抿嘴,他不想去学堂了,姑姑定也会这样管着他。
他不想挨打。
喜月没心软,狠狠抽了青成的左手:“下次再放假,你来这做功课,枉我白白信任你。”
“你太让我失望了,罚你这几天没糕吃。”
这句话比挨打还令他难受,可怜兮兮问道:“三姐,你还疼我吗?”
喜月冷哼一声:“不学好的弟弟,我才不稀罕疼呢。”
青成咬着嘴唇欲哭,石头偷偷塞到嘴边的糕,也别过头不肯吃。
埋头一笔一画的写大笔,写着写着眼泪就落在了纸上,纸上的字晕开,模糊成一团黑。
石头不知道如何安慰,却在心里想,以后进学要听姑姑的话,不然姑姑也会不疼他了。
欢儿看着心疼,拿帕子给他擦泪,又安慰道:“三姐就是那样一说,怎么可能不疼你?”
青成声音闷闷的说:“放假回去时我答应三姐好好做功课,我没做到,我失信了。”
“夫子说一次失信,以后就难以令别人取信了。”
“三姐以后再也不会信我了,她也不会再疼我了。”
伤心的不行,眼泪簌簌而落。
欢儿进去灶下叫喜月出来安抚一下他,喜月摇头不肯,要他好好长回记性。
青成回去时,眼睛都哭肿着,这可把杜巧娘吓一跳,忙问缘由。
石头抢话说是姑姑打的。
杜巧娘一惊,这是下了狠手?
忙扯过青成要查看伤势,别是下手不知轻重,再把人打坏了。
这不是亲弟弟,她何苦来的,村里人又该有闲话了。
宋常贵定是心疼,心里会不会起间隙?
青成摇头不肯让她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真真把杜巧娘吓到了。
家里人围作一团,青成哭的不能自已,还是石头说抽了两下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