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伺候姑娘的小丫头,逢年过节得些赏钱,也不多,钗环都加在一块能有个三十两,李郎莫嫌少。”
李庆有手头上有个五六两,还差四十几两。
让娘拿出这些钱,很难。
但他又舍不得听琴。
目光扫过她小腹,且这肚子里还有他的娃。
心下一横,郑重道:“我今日回去就与家里说,你且等着我。”
听琴面上一喜,从怀里掏出荷包:“这些是我全部身家,我等李郎接我出去。”
她这般全心全意信任他,李庆有豪气顿生,这样的女子他不该辜负。
还有豆腐要送,他就要去做活计。
“你慢着些,我等着你。”
听琴目送他走远,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木着脸进去院里。
清乐坊的早上是寂静、冷清的。
姑娘们未起,恩客们也不会这么早登门。
听琴上楼,抬眼看到她伺候的清瑶姑娘冷冷盯着她。
心下一窒。
“你那情郎答应替你赎身了?”
清瑶倚着门框,玩弄着一缕头发,眼角瞥着她问。
她是这清乐坊的头牌,善琴,听琴在她身边侍候多年,也因此才被取作这名。
听琴咬唇,跪在她脚下:“求姑娘念着婢子尽心尽力侍候这些年,放婢子离去。”
清瑶看也不看她,慵懒踱步坐去妆台前,语气凉凉道:“你不是求过邹妈妈放你出去?为何又来求我?”
听琴手攥拳,跪伏在地:“没有姑娘答应,婢子知道走不出这清乐坊。”
“用这些年早称手了,换别人侍候我哪会习惯?”
清瑶从镜中瞥她一眼:“我可舍不得放你走。”
听琴未敢抬头,闭上眼磕头哀求,头砸在地上砰砰响。
很快额头红肿一片。
这番动静,引来楼里姑娘前来围看。
清瑶愠怒:“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可是我哪里对你不好亏待了你?”
“姑娘对我很好,是婢子对他动了不该动的情。”
清瑶突然大笑,笑的直不起腰。
有女声笑道:“好个痴情的小丫头,姐妹们听听她说的是什么可笑话?”
周围嬉笑声一片,听琴跪伏在地上,等个答案。
“既然你如此痴情,我就成全于你,若他来赎身,定不会拦着行了吧。”
听琴早料到她会答应,此举也不过作戏给旁人看,连连叩头道谢。
没热闹可看,围着的姑娘打着哈欠散去。
关上门只剩主仆两人,清瑶沉下脸,听琴又跪去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