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刺杀,王学洲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一到地方,就被蒙喆拉下了水,坏了暗中人的布局,又将潘明善给抓了。前段时间又坏了人家想要拉郭威下马的计划,这能不招人恨?光是代入一下,王学洲就得每日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金丝软甲是不是完好。丁大和丁二一左一右,石明和杨禾一前一后的将王学洲护在了中间的位置。但他也不打算束手待命,抄起带出来的一把弓箭,搭弓、瞄准。王学洲叮嘱石明:“不要只顾着护我,我比你安全,自己的命要紧知道吗?”石明没有回答,只朝着前面挥出去了一刀,将劈过来的剑挡住了。押运的兵士没了货物,此刻也全都腾出了手,朝着那些黑衣人杀了过去。这些人选择刺杀的位置也十分巧妙,不仅距离他们休息的驿站很远,官道这会儿除了他们人也没有一个。此时他们除了想办法反杀之外,毫无求救的可能性。而且派来的这六十多人,全都是以一敌二的好手。王学洲他们这边倒下的人有不少,尽管他十分心急,但却无力改变这个现状。他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或者练了什么神功,能够一杀百。哪怕是杨禾这样以一敌十的人,此时也只能放任另外几十个人对其他人喊打喊杀。王学洲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心静气搭弓、射箭。虽然那些黑衣人身手灵活,躲的飞快,但他的箭依然对那些人产生了麻烦。那些黑衣人想杀他的心更加强烈了。似乎是看出保护他的四个人中,石明这里是最薄弱的,那些人将重点放在了石明这边。两把剑朝着石明刺来,他连忙反手抵挡,侧面却又伸出来一把剑朝着他的胸口捅去。王学洲情急之下将人往后一扯,他自己却暴露了出来。一柄剑朝着他的后心捅了过去。“三郎!”石明目眦欲裂,心头崩溃绝望。刺出那一剑的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胜券在握。但,剑刺到王学洲身上,触感却发生了不对。剑身弯成了月牙,却没捅入半分。‘噗嗤’一声。那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就离开了身体,表情中的茫然还清晰可见。石明砍了对方的脑袋,丁大和丁二迅速围过去。“你怎么样?”石明声音带着哭腔,有些颤抖。王学洲呲着牙摸着后背:“有点疼,他娘的真用劲儿啊!”“……”别人那么用劲一捅,结果就是有点疼?石明眼底的湿意褪去,转身开始对着那些黑衣人拼命起来。杨禾也生气了,怒吼:“打我饭碗!该死!”他用刀没有技巧,全是蛮力,一刀下去直接将对方的三把剑全都劈断,反手一挥,直接斩断了对方想要踢走他刀的双脚。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捅,他“啊啊啊啊”的叫着往前,一口气将两人捅个对穿。其他黑衣人凛然,从各个方向围攻杨禾,王学洲却趁着对方正聚精会神围攻杨禾的时候,三支箭用十分刁钻的角度朝着敌人射了过去,射杀了一个人。眼看着久攻不下,着急之下,有人盯上了车厢中的刘士,从侧面靠近,脚尖一点身子凌空而起朝着车厢扑去。“阻止他们!”王学洲一惊,要是刘士死在这里,他身上也有责任。丁大刚刚转身,结果就看到刚才的黑衣人被人从车厢中踢了出来,刘士的小厮一改往日里的怂样,满脸是血的从车厢中出来,站在车辕上盯着周围,眼神如鹰隼一样骇人。他看着周围吼道:“一个活口不留,杀!”丁大和丁二大吃一惊,戒备的看着他,护着王学洲远离了马车。王学洲却注意到,随着‘小厮’的话音落下,那些押货的兵士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常态,招式变得凌厉许多,下手十分凶狠,而他们这边倒下来的人越来越少。那人吼完,从地上勾起一把刀握住,朝着黑衣人就杀了过去。虽然这样一来丁大他们压力小了许多,但他们对那个人的戒备却并未减少,靠王学洲更近了,隐隐有和周围的人对峙的感觉。等所有的黑衣人斩于刀下,那小厮浑身的气势一收,对着王学洲弓腰行礼:“监察司掌刑千户,黄时,见过王大人。”丁大和丁二听完这个,敌意没减反而暴增。锦衣卫和监察司本就因为权利的问题而不和,两边的大领导更是不对付,此时听见这个,两人能放松就怪了。丁大眉毛一竖,怒声道:“黄时?放屁!黄时可不长你这样!”黄时也不生气,抬手在自己的下巴处抠抠摸摸,摸到东西,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揭了下来提在手中。“卧槽!”王学洲看呆了。大变活人啊!“奉陛下命令,暗中查询,迫不得已使用了在下的独门绝技,还望王大人勿怪。”王学洲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阴柔的青年,由衷的佩服:“何须客气,您不仅手段了得,就这演技在下也是佩服的。”他怀疑过刘士,都没怀疑过刘士的小厮,可见他伪装的多么成功。叹为观止。有时候他真觉得他入的不是官场,而是戏台。他们一个个都是名角儿。“一般一般,大人过奖了。”黄时笑呵呵的回答。王学洲竖起大拇指:“高。”黄时看向丁大、丁二,眼睛一弯:“许久不见,没想到两位仍记得在下,真让人感动。”丁大不甘心的说道:“说不定你脸上还有一张人皮面具呢?”这话完全是无理取闹,黄时鄙夷的嗤了一声,转过头对着兵士们喊道:“监察司的人,集合!”一会儿的功夫,王学洲就看到还站着的百名兵士,足足站出来了一半!剩下的那半,满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和自己同行的伙伴,满脸懵逼。文康神情恍惚,不知所措。他从没想过从这次他接到任务开始,到处都是坑,到处都是局。:()农家穷叮当,科举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