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便是有人来,也不会听一个疯女人的话。” 卢彦勋锁死了黑牢的门,来送餐的人都是聋哑废人,王芷璇不一定晓得祁山的变故,她被完全监禁,只是因为她倒霉的知道顾天泽夫妻并没在一起,卢彦勋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顾天泽的名声。 当夜,一直被软禁在慈宁宫的太后投缳自尽,和悦郡主悲伤过度,染疾病病故。 原本朝臣们以为小心眼的乾元帝会多惩罚乱政的太后几日,才会放太后自裁,乾元帝一直以对敌残忍著称,他也一直认为死了才是解脱,死不了活受罪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惩罚。 谁知太后说死就死了。 毕竟是侍奉过先帝的女人,又做了很多年太后,朝臣们不知该怎么处置太后母女的遗体。 乾元帝喝了汤药,听闻太后自裁的消息后,慢悠悠的说道:“朕不敢代先帝休了她,不过她也没资格再做父皇的人,野心勃勃意图颠覆朝纲的女人不该陪葬皇陵。” “陛下……臣以为不如把她葬在南崮山。” 尹薄意主动建议,南崮山大多葬得是犯错的贵胄,穷上恶水,最要紧的听说风水很不好,下辈子只能沦为畜生,当然这消息未经证实,只是小道传闻而已。 “尹卿所言甚是,按此办理,送她们的棺椁入南崮山。” “遵旨。” 乾元帝大为满意,果然让尹薄意入阁是正确的,也省得阁臣们的意见总是同乾元帝相佐。 事后自然有人骂尹薄意媚上,没阁臣的气节,尹薄意听后无所谓的一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受此言论的影响,他提出的几项改良之策,乾元帝都批准了,废置多年的良策在他手中得以实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尹薄意对自己的夫人道,“哪怕那个敌人死了。” 何苦为不相干的人触陛下眉头? 从永寿侯府回去后,王译信因为酒醉引发旧疾,在床上躺了七日,因蒋氏还没归京,他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侯府,甚是孤独。不是没有王家亲戚上门攀附,他大多都打发走了。 “爹……” 躺在床上的王译信闭着眼睛,又幻听了,怎么会有人叫他爹? 太想瑶儿! “爹。” “……” 王译信感觉有人抓他的手臂,不由得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瑶儿。” “您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喝那么多酒作甚?” 王芷瑶一边小声埋怨着,一边扶起又瘦了一圈,病态尽显的王译信,“还要我这个孕妇来照顾你,快点好起来罢。” “不用……不用你照顾。” 说这话,王译信头重脚轻差一点跌下床去,王芷瑶冷着俏面一手抓住他,生气道:“老实点,没力气就别乱动。” 王译信很是尴尬,喃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阿泽肯放你出府?太医不是让你养着吗?” “连着睡了好些天,再养下去,我骨头都软了。” 在王译信后背处垫了个软枕,锦被向他盖住他下半身,王芷瑶道:“你别光顾着担心我,您自己看看,您都快瘦成干儿了。我听三少说,您用的药不能饮酒,皇上想寻人喝酒,找谁不行,用得上您舍命作陪?就算是推脱不开,您总会耍点花活吧,把自己弄成这样,纯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用侵了温水的娟帕为王译信擦脸,“好好的样貌,都让你不在意给毁了,瘦了,一点都不好看。” “瑶儿。” 王译信明知道没出息,可还是有流泪的冲动,这一刻他期盼了太久,太久。 “我让人给您熬了肉粥。”王芷瑶嘴角勾起,动作轻柔,“爹,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没事,没事,养两天就好,咳咳……咳咳。” “您还说没事?” 王芷瑶拍着他后背,摸了摸他额头,“好像有点热。” “看你来,我高兴。”王译信勉强压住咳嗽,声音暗哑,“阿泽呢?他没陪着你?” “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了。” 此时肉粥已经熬好,婢女送进来,王芷瑶接过肉粥,搅动了一会,盛了一勺吹凉放到王译信嘴边,“三少同我说,是……是他寻到了方子特意送进宫去的。” 王译信幸福的受着女儿孝顺,“让婢女来,你坐着就好。” “这点事情,我还做不得?”王芷瑶不满的说道。 王译信趁着王芷瑶不注意,回头盛粥时,抹了眼角,王芷瑶背对着他,慢慢的盛粥,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转头,故意凶巴巴的说道:“别人一日三餐,您得一日四餐,赶紧把肉给我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