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房!
林尔善霍地站起身,转头看向病房。病床上躺着的,是高燃,是房子明,是王晓,是周灿,是何飞,是林尔善熟悉的面孔,是高燃并肩作战的兄弟。医护们在床旁穿行不休,混乱而有序。
“加快动作!”潘立梅催促道,“这些剂量根本不够,粗略估计,还需要一万支阿托品,才够所有人使用!”
“一万支!”药房的工作人员瞠目结舌,“那就是一百箱啊!仓库里的药都在这了,再也没有了!”
潘立梅拧着眉:“没有就去进货!以最快的速度给我送过来!”
工作人员犯了难:“主任,阿托品是限制级药物,想要进货,需要递交申请文件层层审批,我去哪再搞一百箱阿托品啊!”
“那就去申请啊!我不管你去哪搞,我只管用!”
“这……”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主任说得轻巧,这中间的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且不说从药厂到医院的来往路程,就是文件的审批都不知道要迁延多久才能通过,到时候病人的尸体都凉了。
“快去啊!”潘立梅催促。
主任也是从基层一步步走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重重关隘,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她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必须果决地指明一条道路。至于每一步该如何实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要是耽误我救人,我拿你们是问!”她大声喝道。
林尔善双目一凛,望向平板车上一箱箱阿托品注射液,内心有了计较。
阿托品药量紧缺,医生按照病人的中毒程度,把解药分配给每个病号,但是想要满足每个人的需求,这些远远不够。走正常流程,哪怕不考虑运输所需的时间,也很难弄到这么多药来。
林尔善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几声忙音后,听筒里响起一道轻快的男声:“林医生!怎么突然打电话找我啊?”
“廖波!”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尔善心下一喜,“你现在在药厂吗?”
廖波是林尔善的高中同学,在魏诚殉职、林尔善被孤立的时候,对他颇为照顾。高中毕业后,廖波在父母的要求下报了医学系,但是没能坚持读下来,本科毕业就进入家族的药厂工作。
上次同学聚会,廖波这个社交达人加了林尔善的联系方式,但是考虑到他工作繁忙,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这回收到他的电话,很是惊喜:“在的!有什么事吗?”
“有事!”林尔善急道,“你们药厂有阿托品吗?我们这里有十多个有机磷中毒的伤员,需要一百箱阿托品急救!”
分诊台周围的医护们听到林尔善的说话声,纷纷停止交谈,向他看来。
廖波微有些迟疑:“阿托品啊?有是有……”
林尔善:“我们开车过去取行吗?”
廖波为难道:“林医生,你应该也知道,阿托品是限制级药物,需要审批文件,没有文件,我们也不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