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抿嘴皱眉,显然并不是很满意李建成的安排,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则坐在那思考了一整夜,直至第二日清晨。
李渊的开场白里透着几分无奈,他想了一夜也想明白了,就如今这个架势,想要和是不太可能了,李元吉干的事伤透了三娘的心,她嘴上不说但如今却正经成了弃妇。而今天之后,李建成哪怕嘴上不说,心里头肯定是不舒服的,但唯一的好处就是玄甲军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李世民的手上剥离,不过李渊也没那么傻,他可没有直接把玄甲重骑交给李建成而是直接拿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直到很久之后,李建成慢慢垂下了脑袋:“还请父王处置儿子吧。”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如果不平息李世民的怨气,他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可偏偏问题是三娘还在,他也不能处置李世民。
李渊也不想分析了,分析不动了,他就要问自己这个大世子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置,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案,李家必要分家,二凤的脾气谁都清楚,那就是个不死不休的人。
但问题是肯定不能让他把李元吉杀了对不对,一个大家族一旦开了亲族内战那可就等于是黄河决口,一不可收拾了。
那现在好了,那边柴家追着喊着要交代,这边风波一波连一波,家里头李世民张牙舞爪喊着要给姐姐报仇,玄甲军至今还在他手中,那头龙城内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对自己主帅的遭遇愤愤不平。
李渊眉头一皱:“为何?”
处理他,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可就要哗变了,那小子行事冲动不说,关键还特别厉害。
至于李元吉的话,他的处罚自然是最重的,阳关那可是个正经的苦寒之地,但他也算是罪有应得,倒没什么脾气。
“陛下没什么意思,他给柴家面子也给了我们家面子,如今柴绍回去他身边当金牛卫了,他也将为柴绍指个别的公主将这件事平息下去。”李渊仰头长叹:“唉……陛下到底是陛下,你们总问我何时起事,我倒要问问你们,陛下尚在,怎可辜负?”
人家里的儿女一个个都恨不成器,偏偏这李渊家的儿女一个赛一个的人中龙凤,他们往那一站可称得上是金玉满堂、蓬荜生辉。
而那李世民此刻看到李元吉时恨得直咬牙,但在父亲面前至少还是恭敬的。倒是那三娘,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家无宁日,万事不兴啊。”
不管怎么样吧,至少把明面上的火给压制住了,而且李世民若是干的不好,他不过也就是暂代世子。
“你回长安来,暂代世子之职。毗沙门与三娘调换,镇守龙城。三胡携兵镇守阳关,不得命令不许返回。”
其实陛下的处置是挑不出毛病的,甚至陛下只是以一个情感不合判了柴绍跟平阳公主离婚,其余的是只字未提。但他不提没用啊,从长安到龙城谁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离的,这一离反而坐实了平阳的传言。
这一套安排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措施,但其实李渊也知道这里头已经埋下了祸根,非嫡长子继承制最恐怖的地方就会造成一个结果——夺嫡。
“父亲。”
三娘也能理解,毕竟现在事情展到这一步了,虽不说完全都是她的责任,但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原因导致柴绍告状。
“兄弟姊妹之间闹成这个样子,为父难辞其咎。”李渊叹了一声气:“昨日我与毗沙门长谈一夜,为父心中也有了计较。二凤啊。”
每一个都是烫手的货,没人能接得住。
底下那些百姓可不管里头有没有隐情,他们就乐意听乐意传这些带颜色的花边新闻。
当然,她自己问题也很大,哪里有嫁了人十年不跟男人同房的道理,李渊自己说来都觉得可笑,再看自家女儿着实有些好气又好笑。
“不是推不推脱,如今你倒是要拿出个法子来。”李渊半闭着眼睛,眉宇之间能见其凝重。
只是经过这么一手,李建成的风评急转直下,而原本紧密相连的李家也近乎处在一个分崩离析的状态。
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多重归于好,有些事生过一次自然便有了间隙,心生间隙再想和好,镜子打碎了拼起来还有道缝呢。
在人事大换血之后,除了娘子军还是原来的娘子军,李家旗下所有的人事都要重新变动,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领导死活也不会再用老领导的人,而这一变动,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肯定是没法完全理顺的。
换而言之就是北方李家的风险直接从红色高危降级到了蓝色易危,这里唯一的变数就是三娘,如果平阳公主现在突然没了,就凭李世民那一肚子的恶气,他非把这边杀穿然后直接整合队伍起兵造反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