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瞧上一眼,少年将军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说到这里,薄月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像芳菲四月的桃花。
如鲠在喉。“后来呢?”落阶问。
薄月笑了笑,落阶却从这个笑容里看出了无可奈何。
京中的人都道我运气好呢?竟然嫁给了宇文将军。京中很多千金小姐都羡慕我,同时也很多人说他很快就把我休弃了。
薄月不见了,落阶和遗音依旧坐在石桌旁。
落阶叹了叹气,“只是看他一腔情深,有些许可怜罢了。”
那时候我身上所剩的银子也没多少,要吃饭谋生,只能继续摆摊卖豆花。
他是罪臣之子,想去大户人家做护卫,人家不要,只得去码头做些苦力的工。
遗音皱眉,“他不爱你,但是给你买很多金簪镯子,这是何道理?他给你你从前没有的东西,这不算爱么?”
可惜,他母亲没有活着看到。
押送粮草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将军夫人为了护着粮草身中数刀。
下一瞬,幻境消失。
那段日子,每天睁眼就是想着挣钱,粗茶淡饭,一件衣裳坏了补到不能再补也不舍得丢。
所有人都离开,房门被关上。
薄月放下冰盏,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三个月前,他领兵前往雁城。运送至雁城的粮草一个月前就该送到了,但是直至今日还没有消息。雁城的粮草一日比一日少,不出半月便要用尽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算弹药粮绝,也会战至最后一刻,纵然以身殉城。
遗音道:“既然你是为了苍生,等你寿终正寝时我才取走你的灵魂,这样你就可以跟你夫君幸福地过完这一世。”
遗音觉得好笑,“卖给我的灵魂不能轮回转世,生生世世都要在这里陪我。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
落阶觉得自己站在一旁有些许突兀,她坐在了石凳上,但是薄月仿佛没有看见她。
“那些跟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我偷来的,我以为我能想得通,但我只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另娶他人,看着孩子出生后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从边关回京那日,长街万人空巷,全是来看他的。
“我在京中卖豆花,经常听到人说,宇文小将军在秋猎中拔得头筹,三日就把哪里的土匪打得失魂丧胆,诸如此类。我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来我的摊子吃完豆花该多好,我能同他说上一句话,我得多高兴。
“我夫君是个大将军,年仅十三岁便在边关建功立业,战功累累。京中无一人提起他不是夸赞。
遗音给落阶倒了一杯茶,“真的是情深么?”
后来,我们挣了银子,除去他母亲的医药费,也能存下来一点。两年后,我们在云山镇买了一处宅子。虽然宅子很小也很简陋,但是这样的日子,是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对我也很好,在京中买了大宅子,请了很多家仆,给我买绫罗绸缎和很多我从未见过的头面首饰,金簪镯子。
落阶笑了,“我又没办法实现他们的愿望。”
“你又不是人,不需要明白。”
我知道外人只是妒忌。
落阶看着薄月苍凉地笑意,突然生出了同情。原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深情。
不过遗音很快就想通了,她问落阶,“你要听听薄月给我讲的故事吗?”
而现在的遗音跟幻境中的遗音重叠,她在给薄月倒酒。
想要什么他都会送到我面前。就连圣上的赏赐,他都会全部给我。”
她似乎在回忆那夜的花灯多么漂亮,游人人来人往,他把她拥护在怀中。
她说:“来不及了。”
我猜得没错,没过多久,他同我说,他想回去继续保家卫国,守卫边关。
他们退婚后,叶家千金就另嫁他人,对方与她门当户对。
大约是老天眷顾,他后来发现了我的豆花摊子,下朝之后会过来吃一碗豆花再回家,我总是偷偷给他盛最大碗。他第一次给的铜板,我用红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再后来,他家牵涉的那桩谋反案子被平反了。
“他年少时有一门亲事,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叶小姐。他们青梅竹马,如果没有谋反的案子,他们会成亲,过上很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