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一位长老面无表情看着顾濯,声音冰冷问道:“长逾,麻烦你解释一下。”
这也是另外五位长老此刻心中的疑问。
长逾道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来到顾濯的侧前方,用剩下那只手取出一封蜡封完整的信。
接着,他当众拆开了这封信。
那是一封无字信。
但有气息。
这道老人在最后时刻留下的气息,遇秋风而燃,就像是一团白日里的烟火。
众人看着这团烟火神情顿时沉重了起来,纷纷弯腰行礼,无一不敬。
唯独顾濯静坐。
下一刻,有画面从烟火中生。
古殿,秋雨。
以及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
与顾濯在今年初春时候,让长洲书院目睹的那一幕画面不同,本该只存在于画面里的盈虚道人,此刻却像是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老人的目光在场间一扫而过,没有说话。
那七位长老心有所感,抬起头。
然后他们便看到盈虚道人转过身,面朝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微微一笑,低头行礼,认真说道:“盈虚见过教主。”
话音落下,场间一片寂静。
下一刻,有轻微哗然声响起。
这是那七位长老无法按捺的错愕震撼之情。
就连长逾道人也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不知道老人为顾濯做到了这种程度。
顾濯平静地接受这六个字。
老人见到这一幕画面,笑容里多了几分心满意足的味道,就此消散。
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那么现在……”
长逾道人侧过身,望向相交多年的六人,笑着说道:“你们还要再问他是谁吗?”
……
……
“既然是教主的意思,那这确实不再必问了。”
有人站出来,看着顾濯的眼睛,说道:“但我想听听您对现在局势的看法。”
顾濯看了一眼长逾道人。
长逾道人走到他身旁,低声说出了此人的名字。
隋钱谷神色漠然,看都没看一眼与走狗找不出任何区别的长逾,目光始终落在顾濯的身上,不曾离开。
他作为当年盈虚道人清洗天命教之时活下来的聪明人,这时候站出来为的不是反对,而是确定自己是否需要反对。其余人也很清楚他的想法,于是沉默,等待结果。
檐下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