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终面貌显得老,而且蓄了胡须,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但要真算起来,他是陈否儿子,和东风年纪估计差得不远。
想到此地,东风有点感慨,不知说什么好。
何有终突然指指自己面颊,东风仔细看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柔声问:“怎么了?”
何有终说:“不是我的脸,是你的脸。”
东风一摸,这才想起来脸上有一道伤。何有终说道:“要是破相了,你姘头不生气么?”
东风好笑道:“有什么好气的,以前再丑,他也没说什么。”
何有终大呼小叫道:“你承认了!真是你姘头!”
东风不响,何有终觉得无趣,问:“你还有丑的时候?”
东风说:“以前戴着面具。”何有终又问:“有多丑,有我丑么?你姘头怎么想?”
东风笑道:“我姘头无所谓,我姘头高兴得很。”何有终若有所思。
他撑着去翻金疮药,何有终又说:“不要用那个,用这个。”摸出一个药罐子。
东风接开打开,立刻闻见一股栀子甜香。他有点吃惊,说:“这不是你娘配的药么,怎么舍得给我用?”
何有终煞有介事道:“我娘出发以前说了,要是你受伤,马上就要死掉,就不给你用。”
东风了然道:“要是我还能救得活,就卖我一个人情。”何有终点点头,东风便收下药膏,把脸洗干净,细细涂在面颊上。
这次偷袭大捷,史思明死伤惨重。不单不敢再派援兵,还把常山城下的骑兵也召回去,躲在九门。常山城暂告安全。
接下来一月,东风脸上伤疤收口、结痂,很快伤疤掉了。沾了神药的光,底下皮肤光滑如初,丝毫看不出来痕迹。
史思明攻城不得,出了一记阴招,把常山城粮道截断了。城里尚有存粮,人吃饭不用愁,马儿却无草可吃。李光弼只得派他们护送粮草。
运镖押镖本是武林人士的谋生本领,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从未出过一点差错。
他们讲话、写信都用帮派黑话。叛军就算偷听到了,也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偶尔探到粮车方位,派人赶过去截,反而中了东风陷阱,折进去百十个人。粮道重新打通,再也无人敢拦。
又过一个半月,春天将尽,天气不知不觉转暖,再也不用点暖炉、穿棉袄了。李光弼找东风商量,说道:“总靠你们押送粮草,费人费力,终究不是办法。”
东风说:“那怎么办?”李光弼道:“我还是再想想。”
三日之后,东风押车回来,觉得城里好不一样。街上处处是人,翘首看向城门,却不像要闹事的样子。
之前就算过节,常山城也满城阴云,从没这么多百姓聚在外面。东风随便抓来一个人,问:“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答道:“郭将军领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