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周氏有些无奈。
这孩子果然很抗拒喝药,每次看到宵哥儿喝药时的表情,都很震撼,仿佛宵哥儿喝的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可怕东西。
等他喂完药,周氏感慨道:“宵哥儿,你不管学什么,素来都是又快又好,这连照顾人也是一样。”
哪有什么男人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之说,端看那人愿不愿意学。
这么想着,周氏看向傅闻宵,欲言又止。
傅闻宵笑了笑,说道:“娘,离娘这儿有我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去忙你的事罢。”
周氏呆了下,然后一脸震惊地看他,张了张嘴。
“宵哥儿,你……”
傅闻宵没有说什么,见郁离额头沁出汗珠,拿帕子给她擦了擦。
他坐在那里,纵使一身病气,身姿仍是笔直,如青竹傲然,世家贵子的礼仪涵养已然刻入骨子里,不管落到什么样的处境,都不会让自己弯下挺直的脊背。
周氏心里又难受起来。
端着药碗出门时,她忍不住低头擦了擦眼睛。
她自作主张,给宵哥儿娶妻冲喜,郁离刚进门那会,她希望宵哥儿能将郁离这位妻子放在心里,想着有个人陪着他,让他生病时不至于太难熬,让他的人生能无憾。
可当发现他真的将人放在心里时,她又难受得不行。
若将来他注定活不成,两人注定有缘无份,他该有多遗憾?
纵使是死,他也要带着满心的遗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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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看郁离的人不少。
不仅有冯婶子,隔壁周家的人,还有郁家的人。
郁老二夫妻都来了,郁银和郁金姐妹俩是轮着过来的,要留一个人在家里守着还未苏醒的郁珠。
周家和周氏是本家亲戚,彼此又是邻居,自然也关心郁离。
得知她今天仍是没醒,周婶子少不得要宽慰几句,让周氏心里好受一些。
看到郁老二夫妻过来时,周氏是吃惊的。
自从郁离嫁到傅家,这夫妻俩一直没有登过门,当然村里的活儿多,又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们不轻易登女婿家的门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对夫妻怎么说呢,看他们以往在郁家的表现,让周氏总觉得他们对四个女儿是不在意的,要真在意,会让她们被欺负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