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闻言便没说什么。
钱是郁离自个赚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乡下穷时,那是连件衣裳都可以穿到无法补,特别是乡下的姑娘,野草一般,没人心疼。
周氏每次看到郁家二房的那些姑娘,难免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也是这般,落魄低贱到尘埃里,不禁心有戚戚。
郁离给几个妹妹买东西,对她们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若是曾经她有个能干的姐姐,想必姐姐也会愿意对自己这么好罢?
将芭蕉叶包着的肉放到阴凉处,准备晚点去郁家时带上。
接着郁离带着果脯等回房。
回到房里,见傅闻宵伏案提笔抄书,忍不住又瞅一眼,不管看多少次,仍是觉得那字赏心悦目,跃然纸上,仿佛连那纸都变得珍贵起来。
她将果脯放到桌上,然后坐在那里,吃起果脯。
虽然刚才已经吃了很多,她的肚子还能腾点位置,专门用来吃零嘴点心的。
傅闻宵终于停笔,告一段落,转头朝正在吃果脯、双颊鼓鼓的姑娘说:“离娘,怎么还不睡?”
午后吃过饭,她都会睡会儿,等到傍晚时起来。
郁离说:“你的身子不好,别累坏了。”想到他抄书是为了赚钱,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许和鼓励,但也不能累坏身体,不然请大夫也要花钱的。
傅闻宵唇角含笑,说道:“我知道,离娘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是时时都要躺着的,偶尔也可以动一动。
郁离瞅了瞅他,不再说什么,去漱了漱口,终于躺在床上。
一会儿后,她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
那呼吸很虚浮,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伴着这道微弱的呼吸声,她渐渐地陷入沉眠。
傍晚,郁离又是满头大汗地醒来。
已经是末伏,就要入秋,不过这边的天气就算是入秋,也是躁热无比,秋老虎尤其厉害,直到中秋过后才天气才会转凉一些。
郁离缓了会儿,总算清醒几分。
她醒来时,见傅闻宵坐在那里看书,浑然没有先前一天大半时间都要躺着昏睡的情况,看着好像身体好了许多。
当然,这肯定是错觉,他的呼吸频率并未变,仍是给她一种随时要断气的感觉。
郁离去洗了把脸,然后和周氏说了一声,将今天买的东西放到背篓里,往上面再盖一块粗布,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