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那伙计便如条泥鳅般重新钻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统一服装的壮汉。“几位贵客,请随小的来!”小伙计冲着武从文点头哈腰,态度比之前还要恭敬。那两个一看就是打手的壮汉,想来也分润到了好处,行了个礼就开始开路。原本只是嘈杂的人群立刻开始纷乱,被扒拉得东倒西歪的观众里更是有人抱怨出声。可等看清楚开路人的装束,立刻就把嘴又闭上了。这揽翠楼可不是等闲地方,就算一个伙计寻常人也是惹不得的。“你对这种地方挺熟悉啊!”扈三娘看着施施然迈步的武从文,忍不住小声讥讽了一句。“你以前没下过馆子吗?不管生意再好,只要舍得打赏,店伙计总会帮你找到位置的!”扈三娘一愣,她还真就没这种经验。她长这么大第一回离开独龙岗地界,以她扈家大小姐的身份,在自家地盘上哪有机会和别人抢位置?别说,那五十两花的还真值,他们几人直接就被引到了最前排,不但有坐的地方,还配了一张不大的案几,上面干果茶水一应俱全。武从文对周围那群敢怒不敢言的家伙视而不见,坐下后还冲隔壁桌的一个帅哥笑着点点头。对方却没回应,上下打量一番他后,面带鄙夷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武从文也不在意,饶有兴致的观察起眼前的情景,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看清楚这三楼的布局。整层楼的外面一圈人挤人,中间却是好大一片空地。空地的中间搭了个高台,高台边缘竖着个四米多高的木架,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正踩着木梯往上挂一幅白布,上面似乎写了不少大字。木板前方是张桌案,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正伏案疾书。桌案边上,另有两个伙计举着张已经写好的宣纸,一位五旬老者提着杆拖把大小的硕大毛笔,正在平铺的白布上誊抄。说话间白布已经挂好,不等两个伙计打梯子上下来,四周的宾客便开始大声朗读起来。说实话,那白布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要是没这些人翻译,武从文这个半文盲压根儿就认不出来几个!一遍读罢,人群轰然叫好,纷纷夸赞这词写得好。叫好声中,一个妙龄女子打木架后转出,身姿款款的往台子中间一站,目光流转间四周的嘈杂立刻止歇。一声琴音自后方响起,其他乐器随即跟上。待开场乐奏完,那妙龄女子分毫不差的轻启檀口,竟是将刚刚那首新作的词,现场演唱了出来。那演唱的姑娘长相虽算不上多惊艳,一副嗓子倒是好得很。即便是武从文这个不懂行的棒槌也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得在心中发出句感叹:“现场作词作曲的演唱会啊!”一曲唱罢,人群轰然叫好,更有数不清的打赏雨点般朝台上扔去。被现场气氛感染,武从文也掏出块二两多重的碎银子丢了出去。又听了两首,他才终于听出点味道,今天的诗会大概是以“泛舟”为主题,所有作品都是围绕这个来写的。这时代的诗词讲究格式、押韵,曲子的旋律大致与词牌名一一对应,而“泛舟”对应的词牌名多为《唉乃曲》,说白了就是同一首曲子现场改换一下歌词。当然也偶有人别出心裁,用《踏歌行》、《蝶恋花》等相近的词牌来写“泛舟”,往往更能博得满堂彩。不过倒也难不住几个唱词的姑娘,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些常见的曲子早就烂熟于心、张嘴就来。一开始的时候,武从文这个穿越网文看多了的家伙,还暗自琢磨是不是能做文抄公装一拨逼,可惜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别管人家作品写得到底好不好,总之全都是韵律感十足,听起来就俩字----舒服!“这群哥们儿的文采,放老子那时代妥妥的大才子啊!绝对都是情书能收一抽屉的牛逼存在!”这货绝对不会承认,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自己压根儿就听不懂。大部分句子他最多也就是觉得很押韵、很有节奏感,至于内容具体写了个啥?其中哪一句又是出自哪个典故?这货表示:妈的手头也没个“百度”可以查查啊!不仅仅是他,就连身边三个只会舞枪弄棒的粗坯,也都听得如痴如醉,每首作品一亮相就开始大声跟着叫好,那巴掌更是一直拍到美女演唱完毕。也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单纯的被气氛带动。尤其是扈三娘,许是这时代的女子就爱有文化的读书人,看着流水般登台的一个个帅哥,兴奋得小脸通红,丝毫也不掩饰眼神中的崇拜。自己带来的美女拼命为别的男人叫好,武从文慢慢就开始不爽了。心态一变,很快就品出了别的味道。这些作品听起来一个比一个文采斐然,可全都是空洞无物、无病呻吟。怎么说呢?改编成情歌歌词很棒,却没一句能让他记在心里,不自觉细细回味的!尤其是人群的反应,仔细听内容全都是诸如:“那句是该多加一个字还是两个字?”“这个‘漫’字是不是改成言字旁的‘谩’字会更好些?”之类的相互吹捧!这便让武从文这个现代人不自觉的开始皱眉。“这群百无一用的鬼书生,真能写得出千古名作也算事儿!净他妈在这些无聊的细枝末节上咬文嚼字!”心里想着,嘴上便不自觉的冷哼出声。这一哼,可就惹出了一番事端。:()疯批武大郎,开局大战潘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