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在我们俩人的家中向我求了婚,得知时家宣告破产那天,我们俩正穿着秀禾拍婚纱照。
旁边的工作人员刷着同城榜讨论着:
“原来当年是因为时家暗箱操作才导致颜氏破产的,听说颜家老板还跳楼了,真惨啊。”
“那么大的企业突然破产了,干过的坏事肯定不止这一件,现在现世报了吧?”
顾哲嗤笑着看了我一眼,贴近我的耳朵:“时江的现世报大概就是你吧?”
我笑着怼他。
时江不会想得到,在他心里一向娇生惯养只懂情情爱爱的颜氏千金,也玩明白了忍辱负重这一套,套到他的保险柜密码,拿到了他致命的把柄。
结婚那天,我们坐在婚车车队的头车中,尾车司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我这车后面一直有个男人追车,这是谁啊?要不要停车?”
是时江。
他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一路追到婚礼酒店,看着化妆间里穿着婚纱的我,他突然就跪在了我面前:
“颜倾,你不能嫁给别人,你不是最爱我了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跟你道歉好吗……”
“如果没有那个假系统,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也不会那样对你们家,对你爸爸做出那种事,你不能怪我,都是系统,都是卞玲让我这么干的!——”
几个月没见,他黑了,也瘦了,痛哭着,绝望着。
他再也没有时少爷矜贵的样子,只有脖子上,还挂着当初我扔给他的那枚求婚戒指。
“太晚了。”
我看着他:“你的成功是踩着颜家的尸体踏上去的,如果当初你愿意为我们反抗卞玲一句,我们也不至于走到现在。”
他还想说什么,我站起身来,看着他微笑:
“时江,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恭喜我吧。”
“恭喜我找到爱情,喜结良缘。”
“也恭喜我,终于搞垮了时家,为我爸爸和舅舅报了仇。”
11
时家的人判了刑之后,这一切都渐渐的淡出了我的记忆。
这几年,我和顾哲生了女儿后,又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妈妈的病也好了大半,已经能跳广场舞了。
顾哲时不时地会带一些时家的消息告诉我。
时江出狱了。
卞玲也出狱了。
程婉若在国外带着私生子又双叒叕离婚,被净身出户了。
时江去我爸爸的墓地跪了一整天。
时江和卞玲吵架,把卞玲捅伤了。
时江被通缉了。
卞玲伤口感染不治身亡。
……后来,我嫌烦,让顾哲闭嘴。
只是这几天我带着女儿下楼玩儿的时候,我总是感觉有一道目光追随着我,心隐隐不安。
时江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一头板寸,整个人瘦到眼眶都凹了下去,颧骨高高凸起。
许是牢狱生活彻底磨平了他,他双手搅在一起,佝偻着背,张着嘴,却没出声音来。
我惊诧:“你的嗓子怎么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笔和本子,在上面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在里面和人打架误伤了声道,说不了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