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军竟敢远征西凉,当真是不自量力。”马腾捋着胡须,端坐如山,冷笑着对旁边的韩遂道:“只是这天寒地冻,大漠黄沙,他们恐怕就受不了。”韩遂也是满脸不屑之色道:“世人皆言,南人乘船,北人骑马。如今那刘琦,偏偏要逆天而行。让南军骑马北征,岂有不败之理?寿成那招引寇自重之策,当真高明。与羌人合作,引羌兵入寇,十数万百姓被掳走。这便是轻视我等之代价。”成公英在旁边板着脸道:“为一己之私利,勾引异族,寇略同胞,此事并不光彩。若传扬出去,必会让天下人不齿,并留下千古骂名。主公不必四处宣扬。”韩遂受到属下指责,愣了半晌,随即瞪眼道:“只要有效,便是良策。老子管他骂名不骂名。”马腾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道:“成公所言不差,这勾引羌人入寇之事,还是不必宣扬为妙。否则,那便是自己找骂。若朝廷认定我等为叛国之贼,大汉之罪人,还岂能对我等加官进爵?”韩遂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辩驳下去。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跟羌人合作,残害同胞,他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汉奸”。这的确不怎么光彩。到时不管西凉人还是天下人,都会指着他们脊梁骨骂。连后世子孙也抬不起头来。“不宣扬便不宣扬,”韩遂嗫喏一句,然后转移话题道:“这刘琦率大军前来征讨,我等该如何应对?”马腾不由自主的看向成公英。那青年将领虽然是韩遂部将,但智勇双全,总能提出独到见解,马腾越来越欣赏此人。成公英道:“那是堂堂大汉王师,奉诏北征羌胡,我等非但不能阻挡,还应多加礼遇,派出人手前去劳军。恭恭敬敬让开道路,请他们穿过金城郡,北上平乱,拯救百姓。”“这是为何?”马腾满头雾水道:“若他真能平定羌患,必然深得民心,这凉州以后还有我等容身之地?”成公英微微一笑道:“那羌人全民为兵,羌王迷当麾下拥兵不下十数万,岂是那么好平定的?退一万步说,假使荆州军真能战胜羌王,我等只需切断金城与长安通道。荆州军粮草供应不上,到时还不是被我等瓮中捉鳖?只要消灭刘琦军主力,我等便可一统西凉。然后挥师南下,据守潼关。如此大汉朝廷,还有那关中富庶之地,便尽数归我等所有了。”马腾听完成公英的长远规划,不由心潮澎湃。他站起身悠然神往道:“此计绝妙至极。放刘琦去跟羌人血拼,便可将其主力全歼于凉州。如此一来,我等也有兵进关中一天。到时咱也过一把权臣之瘾。连朝廷都掌握在手里,弟兄们还不是想做什么官,便做什么官?”韩遂也激动地点头如小鸡啄米道:“没错,那时候老子还做什么护羌校尉,老子直接做大将军。”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侍从急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禀报道:“主公,不好了,枝阳失守,侯选将军被荆州军杀了。”“什么?枝阳失守?”马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统关中的美梦,瞬间被一盆凉水浇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腾挥舞着拳头,暴跳如雷道:“我驻守金城,挡住去路,荆州军难道是肋生双翅,飞过去的不成?”那侍从吓得跪在地下,嗫喏着小声道:“有许多败兵逃到金城来,他们都那么说。”马腾还是不敢相信,让儿子马超前去探寻。不多时,马超回来,沉着脸禀报道:“父亲,枝阳失守,千真万确。据败兵说,那荆州军神兵天降,突然便出现在城下。侯选军根本就没有防备。”马腾整个人如遭重锤,气息剧烈起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他攥着拳头怒道:“方才还想抄荆州军后路,现在可好,我等后路也被抄了。那刘琦用兵,当真神出鬼没,防不胜防。”韩遂搓着手紧张道:“枝阳被夺,彻底断了我等回家之路,传扬出去,军心必乱。应立即派兵夺回才是。”成公英道:“枝阳败兵逃至金城,未曾加以控制,如今消息恐怕早已传扬出去。”马腾韩遂对视一眼,顿时陷入忧虑之中。他们带领的军兵,都是敦煌酒泉张掖子弟,现在回家之路被断,谁心里不慌?韩遂怒道:“马上派人,前去刘琦军营问责。他身为大汉将军,为何一来便向我等动手,擅自诛杀无罪之臣。”马腾冷声道:“既然要论道义,我等非但不问责,还应继续劳军。且看他刘琦如何应对。”众人均觉得马腾这招杀人诛心不错。你刘琦凭什么一来,二话不说就动手,诛杀有功之将?,!就算如此,马腾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呵呵派人给你劳军。你军兵难道吃的心安理得?于是马岱庞德,在马腾授意下,带着美酒美食来到荆州军军营。由于他们是以劳军为名,故而军营对他营门大开。一排排阵列整齐的军兵站立两旁。马岱带人抬着香喷喷的炖羊肉,来到士兵跟前,笑道:“大家一路远来,辛苦之至。我西北别无他物,唯有牛羊众多。请诸君不用客气,自取便是。”他心中盘算,只要士兵们吃了他的羊肉,待会儿见到刘琦,便有说辞。这么香的羊肉,恐怕这些军兵一辈子都没吃过。所以很难把持的住。可是,那一众荆州兵站立像青松一样,不动如山,目不斜视。根本不为羊肉所动。马岱好奇的道:“我是奉命前来劳军的,这些肉食,本来就是交给弟兄们。吃吧,随便吃,羊肉管够。”可是荆州军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出列吃肉。马岱心里不由暗暗震惊。这荆州军难怪有如此战绩,能全歼董卓西凉兵。只是这等军纪,便无人能及。要是他手下军兵,面对这种情况,甭说劳军,就算老百姓家的羊,也早就抢来吃了。马岱还是不死心,又从一个箱子抓出一大把钱,洒在地下道:“想必诸君,也没有军饷吧?这些钱,也是犒劳兄弟们的。”:()三国之荆州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