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大啊?半圣都下罪己诏了。”黄图总觉得许开的判断标准哪里怪怪的。
“受害人是我,难道他不应该到我面前致歉吗?”许开歪着头,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感到很不解,“搞这么大阵仗就算了,可他怎么还不……跟我见面?”
黄图目瞪口呆。
许开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偏偏这话里的道理又如此理所当然,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黄图也点了点头,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
……
大历圣人王阳明躺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身旁的茶壶散发着缕缕的雪阳茶的茶香。他闭着双眼,在茶香中惬意地晒着太阳。
忽然,他说到:“请进。”
门外正打算敲门的某人动作顿时一愣,随后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明明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却还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自己,这让他对于里面那人的真实身份更加确定。
于是,他更加恭敬、更加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来人一进院子,看见了躺在太师椅上的“王心”时,他立即拜倒:“学生孔伯升见过圣人。”
“倒是有些意思。我明明已经施加了影响,你却依然猜出了我的身份。”王阳明依然闭着双眼,“不错,确实不错。”
“学生也只是最近才隐隐有所察觉。”孔伯升依然拜倒在地,不曾起身。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我应该已经做了一些屏蔽才对……嗯?不语卷?你居然掌控到这种地步了。”王阳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惊讶,“确实很不错,若是没有许开的话,你才应当是这一代的年轻人中第一人。”
“学生不才,岂能与许开相比?”
“先起来吧。虽然你如此说,但你似乎并不服输的样子。”王阳明睁开双眼,“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并且还登门拜访,必然有事拜托于我。那么,你有什么事情,孔家少主?”
“学生不敢。”孔伯升缓缓站起身来,“只是殿试将近,学生打算增加一点考取状元的把握而已。”
“你从与许开交易所得的真龙之尸上获得了巨大的好处,还通过了直面天意榜,这一次参加殿试的人中恐怕无人能与你相比,你还没有什么取得状元的把握?”大历圣人饶有兴致地说道。
殿试由于其特殊的考试形式,没有人能说百分百地考取状元,因为各家擅长的都不同,儒家有教无类,擅长教化,儒家考生负责的县往往次年科举成绩都取得了极大的进步;兵家善战,兵家考生负责的县往往很长一段时间都无邪物异兽之患;道家擅长无为而治,直接摆了;农家擅长生产,农家考生负责的县作物产量都会大幅提升……
各家擅长的都不同,而最后的成绩却是综合看来,所以每一次的殿试,几乎没有人敢说自己必然取得状元。
然而这一届中,一骑绝尘的许开并不参加殿试,再无人能孔伯升争锋,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担心的,恐怕不是殿试,而是许开吧。”
“……圣人明鉴,学生确实是如此想的。”孔伯升诚惶诚恐地行礼,“学生此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吧。”大历圣人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孔伯升能看破他的身份,看来他的天赋比此前预计的还要高一些,他并不介意培养一下人族的优秀后辈,就像他当时给尚只是童生的许开写一封国院的推荐信一般。
“学生希望,能够入罪境。”
嚓。
大历圣人端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孔伯升那边:“倒是有些意思。看你的样子,居然似乎知道里面有什么似的。”
“学生能够观看不语卷,自然知晓一些事情。”孔伯升再度行礼,“倒不如说,您没有安排许开入罪境,是学生没有想到的,这才敢来请求此事。”
“我确实打算安排许开入罪境,但最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孔伯升心头一震。他知晓许开的性格,若说是他拒绝了此事,那他不会惊讶。但听大历圣人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圣人自己放弃了这个打算。这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