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白看着面前这位顶着戚小胖的皮囊,撂狠话也要抱着哀蝉手臂的属性不明阴物,莫名就有种和小朋友斗嘴的感觉,于是不自觉放柔了语调:“担心啊,不过?他应该是在进寺庙大门的那一瞬间被你替换掉的吧,那他大概不是被罅隙‘挤’了出去,就是还留在那扇大门门口。”
就算有其他可能,也逃不出九年?的感知力,既然他没提醒,那就问题不大。
“比起他,我?们现在比较担心被你抱着手臂的这位朋友。”
‘戚小胖’没说话,胖脸上却明晃晃地写着: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居然知道??你们凭什么?知道??!
情绪饱满层层递进,最后?甚至还有点委屈,好?像在说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不知道??他演的很辛苦好?不好?!
明明是阴物,一双乌漆嘛黑的眼珠子却干干净净,像泉水洗过?的镜子似的,于是那隐隐带着控诉的小眼神也直击灵魂,让人有种在欺负小孩儿的感觉。
可惜卿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虽做不出主动?欺负小孩儿的事,但若是欺负了,那也就……欺负了,哄是不可能哄的,最多塞颗糖,争取为牙医创收贡献一份微薄力量。
眼前的‘戚小胖’不是真的小孩子,卿白此刻也没有糖,所以他选择拍拍九年?手臂,让他说话。
九年?寻着力道?看了一眼拍完也不收走?,就无比自然地搭在他手臂上的雪白小毛爪,无声笑了一下,顺着卿白的意思开口:“你和哀蝉是朋友吧?”
这个问题似乎对‘戚小胖’来说并不难,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虽然哀蝉在来时没提过?他还有个非人朋友的事,他们不是当事人也不好?确定?这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但愿意承认是朋友总比敌人好?。
九年?正色道?:“哀蝉现在陷入陈年?旧忆,妄图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在记忆幻境中做再多改变也无济于事,只会沉溺其中越来越无法自拔,我?们也会一直在这片树林原地打转,你愿意帮他、帮我?们带路吗?”
卿白有些意外地看向九年?,这人平日?里不声不响,关键时刻还挺会说话。
听了九年?的话,这回‘戚小胖’没有立刻点头或摇头,他先看了看被他抱着手臂也没有反应,安安静静宛若假人的哀蝉,又看了看一身广袖长袍的九年?,和被九年?抱在怀里的小白猫卿白,像是在判断着什么?。
卿白在这样的目光下都难得提起了心脏有些紧张,倒不是他的目光有多么?锐利与充满压迫,正相反,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干净赤忱,即便是带着判断的打量,也并不咄咄逼人。
看了半晌,他像是分辨出了什么?一般,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开口问:“你们也是小光头的朋友吗?”
卿白点头:“是。”
我?们是大光头的朋友。
只是一个字而已,‘戚小胖’却像得了什么?保证一般神色一松,连语气都轻快了三分:“我?不知道?小光头想去哪儿,但如果是要找猴子的话……”
话音未落,上一秒还紧紧抱着哀蝉手臂强行‘小胖依人’的‘戚小胖’瞬间缩水,从?一米八缩到大约只有成年?人小臂高度不说,那身白嫩软肉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个扁鼻尖嘴长尾棕毛大耳朵的……小猴子。
小猴子攀在哀蝉手臂上,两?丸乌黑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在昏暗的树影里闪烁着机灵的光:“……我?就是!”
卿白看看它的眼睛,又看看它身后?自然弯曲像鞭子一样的长尾巴,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今天凌晨蹲在我?们窗户外面的是你?”
小猴子噘了噘嘴,一点没有凌晨装神弄鬼吓人的愧疚感,他甚至还有点得意:“是我?!我?知道?小光头回来了,专门下山去看小光头!”
没得意几秒它又颓了:“可是小光头只顾着念书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