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
九年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话,若他抽空学着去网上冲个浪,就会明白这种无语心情大概可以细分为:就这?和听君一话如听一席话。
然而如今的他对某片神奇的领悟还?未涉足,于是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很认真地开口:“节哀。”
卿白笑了:“我节哪门子的哀?现在学生压力那么大,每年死几个不是很正常?再说去应那鬼指标的人?又不是……”
“我只?是觉得……”九年眉头轻蹙,仔细斟酌字词,“你好像,很难过。”
“……又不是我。”
卿白脸上虚浮的笑一点点落下,九年眉头未松,两人?站在废纸铺陈的一地白色中相视沉默。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一阵尖锐的铃声,卿白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门后喇叭。
“下课了。”
门外?走廊传来连绵不断而又十分刻意,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的脚步声,每间教室的门都?被打?开,教室里的‘人?’蜂拥而出,就像黑色的溪流汇入大海一般汇聚于操场,一切都?无声而有序,仿佛它们已经如此千千万万遍。
直到熟悉的广播体?操音乐响起,卿白才想起在中学时代还?有课间操这一项所有学生都?讨厌的活动。
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却是极好的机会,沿路还?能欣赏一下外?面宛若丧尸围城般的广播操表演。
“这罅隙领主要不是刚死没多久已经忘了广播操怎么跳,要不就是当年上学哪会儿就四?肢不协调如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水平,放恐怖类密室逃脱里都?不用上岗培训。”或许是碍于刚才的沉默,卿白难得吐槽。
九年一知半解,倒是应了他之前?说自己‘算是上过学’的话,于是卿白也没有心情再勉强自己说话,好在办公室距离教室不远,两个大长腿默默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到了。
“卿哥你们终于回来啦!”
刚推开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卿白抬眼一扫就发现该在的果?然都?在。
戚小胖自是不必多说,一身病号服的班别意、瘦弱西装男孩、格子衫班长、还?有红裙少女也都?在……甚至还?多了一个,之前?和他视线相交的、坐在西装男孩后面的黑长直女生也在。只?是过了这么久了,她居然还?在奋笔疾书。
卿白看了一眼放在讲台上的两个戚小胖逃命都?不忘带上的竹篮,此刻里面已经空了。
“你们不用下去?”
“前?两天都?是跟着下去了的,现在……实在是跳不动了。”格子衫班长抬起袖子擦了擦沾着西瓜汁的嘴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看起来显得有点憨憨,“进来三天就饿了三天,终于得了口吃的……你们要是再晚来一天,我们恐怕就饿死在这里了。”
戚小胖出言宽慰:“没关系,人?不吃东西只?喝水能活一个月左右呢……这里有水吧?”
“水倒是有……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水,所以除非到了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们都?尽量不喝。”说话的是班别意,他动了手术后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捱了这么久身体?精神都?已经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脸色苍白得吓人?。
戚小胖一手拿着一牙西瓜一手拿着半个桃子站在他身边充当喂食护工,听着班别意虚弱的声音,小胖懊恼不已:“唉,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卿哥早上熬的粥带一罐子来……就算顺俩包子也比冷冰冰的水果?好啊。”
班别意却叹气:“你们来看望我却被坑到这种地方?我已经愧疚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