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也。”好学生居然叫他的名字,还说,“疼。”
梁也差一点儿就要把手松开了。
四两拨千斤什么意思,蝴蝶扇动翅膀引起飓风什么意思,梁也在课堂里读不懂,此刻却顿悟。
他忍住松手的冲动,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呼气,他送给杨今许多云雾,也送他一句下流的话:“这就疼了?之后还有你疼的呢。”
杨今抬眼看他,嘴巴张开又闭上,眼神里的情绪变幻莫测,最后问:“你跟很多人睡过觉吗?”
“对啊。”梁也接话时又故意吐出许多烟雾,“介意啊?”
杨今没有回答,定定望着他了许久,忽然用力把他的手挣开,往外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他——不能叫“看”,叫“瞪”或许更加合适,然后他踩着满地的雪跑走了。
一根烟只抽了一半不到,梁也竟然已经觉得无味,把烟熄在雪地里,又扔进垃圾桶。
低头踢了一脚雪,无意识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忽然想起杨今喜欢这样做。
为什么把同性恋叫做兔子呢?梁也原来不明白,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刚才杨今皱着眉头睁大眼睛的样子,确实很像一只生气的小兔。
【作者有话要说】
兔塑赛高!
梁也,对不起。
而梁也没想到,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句俗语不是空穴来风。
梁也他们班主任是个唠叨老头儿,一升入高三,老头儿就喜欢留堂,给他们洗脑,说毕业不进国营厂人生就废了云云。
梁也听得烦,不断往窗外张望,看看那只兔子来了没。
他座位的视角不好,看不全,心里有些着急。
他是真的希望昨天的话能把人吓跑,被跟踪一事能彻底了结——对他好,对杨今也好。
老头儿足足讲了半小时,梁也快要变成斜视。
半小时后,老头儿一宣布放学,梁也背起包就走,哪位狐朋狗友都没等。
在哈尔滨冬天的傍晚,半小时可以让天空完全变黑。
梁也出校门时,杨今在校门口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竟然能将他照得那么白。
他一定是等了很久,鼻子都冻红了,还有他空荡荡的脖子。梁也发现杨今不喜欢戴围巾,被杨今跟踪的这些日子,他一次围巾都没见杨今戴过。
杨今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下,然后忽然走上前盯着他,对他说:“我很介意。”
梁也看着杨今较真儿的小表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答的是自己昨天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介意啥?”他懵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好明知故问。
杨今说:“介意你和很多人都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