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感叹命运的神奇。 那么小的诚哥儿,他和东瑗抱着他,逗弄着他,转眼间,孩子都会跑了。 “娘,诚哥儿如今会走路,总在您这里,只怕……”盛修颐抱着高兴得直笑的诚哥儿,对盛夫人说道。 他话尚未说完,盛夫人打断了他:“想把诚哥儿抱回去是不是?这话你和我说不着。诚哥儿头一次开口,就喊了祖父。你还是亲自和你爹爹说。看看是否能把诚哥儿抱回去吧。” 盛夫人说着,就笑起来。 盛修颐无奈。 看着儿子红扑扑胖嘟嘟的小脸,一双似墨色宝石的眸子熠熠生辉,十分灵巧。咯咯笑的样子。叫人瞧着就喜欢,他爱不释手。 只是被他父亲盛昌侯看上了,他估计诚哥儿是不可能抱回静摄院了。 他的父亲一生霸道。盛修颐争不过他。 而且父亲为了家族的安全而从权臣之位退下来,盛修颐多少觉得亏欠了父亲。如今老人喜欢孙儿,他若是非要把诚哥儿夺回来,就真的不孝了。 想着,他又是叹气。 看着盛修颐依依不舍的样子,盛夫人忍不住笑:“人说水往下流。不管是谁,总是爱自己的儿子比父亲多。” 这话是暗骂盛修颐只要儿子。不顾老子。 说到这个份上,盛修颐就真的不敢再想着把诚哥儿抱回去。 他也笑道:“娘,诚哥儿就劳累您了……” 盛夫人见盛修颐上道,这才彻底的眉开眼笑:“劳累什么?一屋子丫鬟婆子们跟着他,是要我抱了不成?你宽心。难不成我和你爹爹还能把诚哥儿教成个纨绔子?” 盛修颐苦笑。 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太放心。虽说爹爹严厉,可那是对儿子。在孙子身上,说不定就只剩下溺爱。 当初祖父对父亲和叔伯们哪个不是严厉的? 可对待盛修颐兄弟,祖父就是慈祥和蔼。 这是盛家的遗传。 诚哥儿甜甜喊声祖父,父亲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对诚哥儿只怕是有求必应。 抱了会诚哥儿,盛修颐才从元阳阁出来。出门的时候,他吩咐来安:“你叫人去查查。二爷最近和谁有来往。不管是什么,查到了就告诉我一声。” 来安道是。 盛修颐这才回了静摄院。 东瑗半坐在床上,替诚哥儿做鞋。鞋子上扎了两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那是芸姐儿帮着扎的。虽然不及二房的七奶奶扎的精致,却也是很好看。鞋子快做好了,东瑗正在锁边。 盛修颐看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针线,道:“身子还没好,又做这些,让邵氏帮着你做。” 东瑗笑:“我都躺了一个月,秦太医都说没事了。只是你们,一个个不准我下地。再说了,诚哥儿的鞋,怎么能让旁人做?邵姨娘也不是专门替我们做鞋的。” 诚哥儿的衣裳、鞋袜,都说东瑗亲自动手。 她前年还帮盛修颐做过几件中衣。如今有了诚哥儿,盛修颐的中衣和小衣她就不管了,竟然让屋子里的丫鬟们帮着做。 其他的衣裳,全部送到针线上去。 她如今满心眼里,只有诚哥儿最重要。 盛修颐对此颇有微词。他一抱怨,东瑗就笑得不行,只当他在拈酸吃醋。几次之后,盛修颐也认命了。 “多养些日子,总归不错。”盛修颐道。 东瑗只得道是,放了手里的针线。 丫鬟们见盛修颐回来,忙端了茶水进来。 “陛下泰山祭祖的事已经定了三月初八,我要随驾。”盛修颐跟东瑗说道,“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历代帝王登基,都要举行祭祀。 所谓帝王之义,莫大于承天;承天之序,莫重于祭祀。在宫廷典礼中,祭祀和丰神最为重要。 天庆帝登基后,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是泰山祭祀。而祭祀这一路,各地百官要跪拜迎送,当地百姓要顶礼焚香,程序繁琐,没有两个月都不能回京。 而盛修颐身为帝师,肯定要同行。 东瑗早就预料到了,淡淡颔首:“你去吧。家里事不用担心。” 家里事岂有不用担心的? 盛修颐就把盛修海要求会徽州的事告诉了东瑗。 东瑗也是微愣,反问盛修颐:“二爷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二爷盛修海其实是庶出大伯的儿子,这件事盛家只有几个人知道,三爷都不一定清楚。二爷的公开身份。是盛昌侯通房生的,养在盛夫人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