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也想把可能怀孕的事告诉盛修颐。 可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她也不敢保证。她这段日子时常跟罗妈妈打听月信的事,听说行过房的女人推迟十天、二十天也是有的。倘若她告诉了盛修颐,而后又只是月信推辞,不是怀孕,会很尴尬的。 一来让人空欢喜;二来显得她多么急切想怀孕,好似要邀功一样 她谨慎惯了,没有确切的消息,是不可能开口去说的。 东瑗还想解释,盛修颐已道:“往常没人在跟前,你可是叫我世子爷?” 东瑗心中似什么滑下来,重重击了下,她再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有些情绪的抵触,没有藏好。 “你是叫我天和。”盛修颐声音里透出清冷,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阿瑗,你还是个孩子,掩藏不住心底的念头。既你不高兴,亦做不来这些虚假的贤良,就告诉我” 东瑗抬眸去看他,发觉他似墨色玛瑙般深邃的眸子里涟漪阵阵,倒映着她苍白的一张脸。 被他说到这个份上,狡辩是多么无力。 她只得低了头,声音虚弱道:“我做的不好,天和。我会努力的……” 不知道什么,盛修颐这番话,比盛昌侯骂她还令她想哭,眼睛里就溢满了水光。 感觉眼前的光线一黯,盛修颐扶住她做得太师椅的椅托,把她圈在小小的椅子中,俯身压过来。 他的头快要抵住了东瑗的头,东瑗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 “阿瑗……”他唤着东瑗的名字,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抬起头来……” 东瑗依言,抬起脸来。 他的唇就毫无预兆凑上去,撷取着她的唇。 第107节打架(1) 被盛修颐圈箍在方寸之间,他的身子斜倚,将东瑗压在太师椅上。椅背垫着墨绿色弹墨椅袱,东瑗感觉不到隔人,身子却好似踩在云端般的飘忽起来,心田阵阵涟漪,怎么都静不下来。 唯有能感觉到的,是盛修颐灼热的唇瓣将她笼罩。 她似行走在雾烟缭绕的丛林,完全辩不了方向,只能随着盛修颐而前行。 直到身子凌空,他抱起她往拔步床上去。被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东瑗才猛然醒了般,侧身往旁边滚去。 反而被欺身而来的他逼到了床的内侧。 她抵住盛修颐,低声道:“一屋子人……传出去,又有闲话了。” 自己却喘息得厉害。 盛修颐想起父亲今早在屋里,她出来的瞬间禁不住落泪,就明白了她的担忧。在他们家,规矩比什么都重要。 盛修颐放开了她,轻轻躺在一侧的大枕上。 东瑗舒了口气,半坐着整了整鬓角。 盛修颐却并不打算下床,他阖着眼,低声对东瑗:“咱们躺着说说话儿吧。” 东瑗道好,也不顾衣衫弄皱,轻轻躺下来,和他枕着一个枕头。 “我要去西北了。”盛修颐对东瑗道,“可能过十天半月便要启程。”然后把去西北做什么讲给东瑗听。 清代的学者说,山西居天下之势。遏制了山西,就能经略东方,经略华夏。 东瑗自然西北兵权的重要性。那么把守西北的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又是萧太傅的嫡亲儿子。 萧太傅想要把持朝政,自然在兵权上做足了功夫。此次西行,只怕是凶多吉少。 盛昌侯却把这个重任交给了盛修颐。 倘若他不能成功,以后也别指望什么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安心做个依赖家族生存的平庸之辈吧。 倘若能成功,便可以震慑朝臣。他曾经的功名,他以后的富贵,都不会有人再敢质疑。 要想堵住悠悠之口,需啃下一块硬骨头。 盛昌侯一直在给盛修颐寻一个这样的机会,让他光明正大走上仕途吧? 而且,他也是相信盛修颐的能力的吗? “阿瑗,爹爹说,祖父举荐了我。”盛修颐侧过身子,对着东瑗,轻声说道。 东瑗微微顿了顿,笑道:“我的祖父有伯乐慧眼的……” 盛修颐听着这话,微微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他手指就轻轻滑过了她的脸颊,猛然扑向了她,将她压在身下,脸上却带着笑容。 仔细想来,第一夜见到的盛修颐,有些清冷;人前的盛修颐,鲜少露出笑容。他总是似一潭幽碧无波的深水,只有在东瑗面前,只有上次跟着东瑗会镇显侯府,他才露出或自信满满或开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