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意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舒缓他的郁结。 两人说着话,盛修颐就很自然将她搂在怀里,手沿着衣襟伸入她的后背,轻轻摩挲着。 这样,让亲热自然了很多。 他喝了酒,唇齿间有令人沉醉的酒香,掌心炙热烫人。 东瑗攥了他的衣角。 “你们五房,你是长女?”盛修颐声音轻柔里带着些许暧昧,“淑妃娘娘的容貌和你也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眼睛长得平常,不似你的动人……” 淑妃娘娘,说的是她的十一妹薛东姝? 他说她的眼睛好看。 东瑗愣了愣,才道:“您取笑我。旁人说像狐狸的眼睛,太媚,容易流于轻佻。” 盛修颐就忍不住笑出来,道:“胡说八道阿瑗不会流于轻佻。” 他转身将她压下。 没过多久,床幔摇曳中,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微喘息。 东瑗极力压抑着自己,她不想让紫薇听到,太难堪了。 盛修颐却不顾她,索取着她的美好。 用过水躺下后,东瑗觉得身子酸痛得厉害。她望着已经睡下的盛修颐,忍不住想,以后一直要这样吗? 她每次都痛极了。 很快,东瑗就发觉她的担心太过于多余。 程,不成体统的。”盛夫人声音柔婉跟东瑗说道。 房里的事? 不就是妾室的事? 新婚第二天的成妇礼上,东瑗一句话堵了五姑奶奶,婆婆就很高兴。东瑗猜测她的婆婆自己很温柔敦厚,时常落人下风,就希望媳妇机敏些,别叫人欺负了。 东瑗笑道:“娘,媳妇在家只是常在祖母跟前。母亲和大伯母如何管家,媳妇不甚通透。屋里的姨娘们如何安排,请娘帮媳妇拿个主意。” 陈氏没了三四年,盛修颐的姨娘们如何安排,难不成是陶姨娘做主? 看陶姨娘那谨慎的性子,应该不是。 那自然是婆婆帮着安排的。 盛夫人见东瑗脑子转得快,她提点一下,东瑗就明白,让她省了很多言语与精力,盛夫人不由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世子爷房里的事,原本是你这个嫡母做主。可你初来,娘也不为难你,替你做个安排,你瞧瞧如何。” 东瑗忙洗耳恭听,道有劳娘安排。 “薛姨娘是你的滕妾,远比其他姨娘尊贵些;陶姨娘是求娶的贵妾,不比邵姨娘和范姨娘;范姨娘么,是当初兴平王硬塞给世子爷的,他不太喜欢,可是嫡母进门了,总得一碗水端平。这样,每个月薛姨娘屋里安排四日、陶姨娘三日,邵姨娘和范姨娘各两日,你看怎样?”盛夫人温和笑着。 婆婆问她怎样看。 东瑗心底涌现莫名的伤感。 她想起那个在外人面前故作冷漠、在她面前却体贴温柔的盛修颐,他虽然年纪比东瑗大很多,却像个大男孩般。 可自己嫁过来之前,便知道他有妾室;他的贵妾之一,还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现在才觉得不乐意,是不是太惺惺作态? 况且他在她面前温柔体贴,岂知在姨娘们面前不是? 哀色瞬间即逝,东瑗笑道:“那媳妇回去后,叫蔷薇去问过几位姨娘的小日子,再安排具体的日期,回头再禀了娘。” 盛夫人笑容越发温柔,心中想着,薛氏的确值得薛老夫人喜欢,真是个冰雪聪慧的,她要是有这样的孙女,亦会很喜欢。盛夫人说一句,薛东瑗就能想到三句,令盛夫人对这个儿媳妇稀罕不已。 “你自己的小日子先错开。倘若跟姨娘们的冲突了,让她们委屈些,不值什么。你是主母,早早诞下麟儿,才是宗族大事。”盛夫人叮嘱道。 单单这一句,让东瑗心头发暖。 哪怕盛夫人的动机是想要嫡孙,东瑗仍从这份维护里看到了婆婆对她这个外来者的接受。 有些事想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就像对媳妇这个外来者,想亲近容易,真的要事事替她打算,亦是需要时间。培养出感情才能如此。 可自己进门才四天,婆婆就偏袒她了。 她长相妖媚,丈夫帮她说话时,婆婆没有拉脸骂她是狐媚子,东瑗已是感激不已;如今再听到这番话,她刚刚心口的那点哀婉,早已消失不见。 这个年代,婚姻跟爱情无关。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为了宗族利益,或是为了政治前途。她的婚姻,就是一场无可奈何的政治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