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忙道是。 紫薇也过来屈膝给东瑗行礼应是。 屋里的总管事妈妈就是罗妈妈,这个不需要交代。红莲和绿篱拨给了盛修颐,她还缺一个妈妈,两个一等丫鬟。 东瑗道:“以后添了人,一个管茶水,一个管衣裳首饰。如今短了这两个人,差事妈妈先劳累些,橘香帮衬管茶水。” 暂时就这样把屋里几个陪嫁的人都安排妥帖了。 橘香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那大庄二庄他们,做什么差事?” 罗妈妈忍不住笑:“你事事忘不了大庄”然后敛了笑,帮东瑗回答,“他要是不去大奶陪嫁的铺子或者庄子上,就要在盛家外院当值。他们愿意去铺子里,等大奶回门过后,再安排;要是在盛家当差,也要等回门后,世子爷才会安排。急什么呢?” 说的橘香满面通红,嘟囔道:“没事做,心里不安嘛” 她没事做就急,差点忘了,要三朝回门后,东瑗这才真正的盛家媳妇,这是俗规。虽说望族不会像小门小户那样因未落红就三朝退亲,可总要过了三朝回门,薛东瑗才算正式的盛家媳妇。 橘香的嘟囔,说的众人又笑。 顽笑了一场,东瑗说困了,想睡会。 罗妈妈正想劝别多睡,睡多了身子也乏,不如说说话。 蔷薇却抢先道:“我服侍大奶歇会,妈妈,你们也闲会儿吧。”只有她知道昨夜世子爷和大奶闹到什么时辰,大奶今早又早起去请安,自然是累极的。 东瑗很感激蔷薇救场。 眯了半个时辰,东瑗精神大好。蔷薇服侍她起身,又叫了罗妈妈和橘香、橘红进来说话。 吃了午饭,东瑗让橘红橘香在东次间外面守着,她则在屋内走来走去,消食。 罗妈妈见她这样,都习惯了。蔷薇从前还问她脚酸不酸,现在亦见怪不怪。 末正三刻,几个姨娘和少爷小姐们来给东瑗请安。 盛乐钰依旧坐在东瑗怀里,还记着昨日盛夫人的话,扬起粉嘟嘟的小脸问她:“母亲,祖母说您的父亲是状元郎,是真的吗?” 他身上有甜甜的乳香,东瑗适应了他的亲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是啊。” “母亲,您什么时候回娘家,我跟您一起去。钰哥儿还没有见过状元郎。”盛乐钰一脸兴奋。 东瑗想起父亲薛子明的冷漠,心中有些凉。她笑道:“这个要祖母做主的。钰哥儿问祖母了吗?” 盛乐钰摇头:“我先问母亲。”一副卖乖讨好的语气。 东瑗笑:“你先问过祖母。祖母答应了,母亲再考虑。” 盛乐钰眯起眼睛笑,说等会儿就告诉祖母去。 东瑗又问盛乐郝在外院平日做些什么。 盛乐郝立马起身,道:“孩儿念书” “郝哥儿现在会做时文吗?”东瑗笑着问道。 盛乐郝脸微红,半晌才道:“还……还没做。父亲说,先打基础,把经史子集读通,再习八股。” 东瑗点头,笑道:“我爹爹十一岁的时候还在启蒙呢,后来也金銮殿钦点了状元郎。郝哥儿已经很努力了,要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状元郎,替你母亲亲挣个诰命。” 盛乐郝猛然抬头看了眼东瑗,又快速垂首,道是。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眼睛发涩。 这五年来,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他的娘亲。 而且不是用厌恶的语气。 “那我也考状元郎,替母亲挣个诰命”盛乐钰连忙大声讨好东瑗。 惹得众人都附和着笑。 “好啊,咱们一门两个状元郎”东瑗笑得很真诚灿烂,没有取笑和敷衍的意思。 盛乐郝头更加低垂下去。 陶姨娘看着东瑗和盛乐钰,唇角的笑意就有了些许苦涩。 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长得粉嘟嘟的,又活泼又聪颖。可他将来不管多么出息,都跟她和陶家没有关系。他挣回来的诰命,也是给他的主母薛氏,而不是她这个生母陶氏。 苦涩就滑入了心底。 薛江晚对东瑗似乎也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从前在薛家,薛江晚从未见过在老侯爷和老夫人面前活泼的东瑗。她见到的薛东瑗,内敛文静,有时世子夫人拿她取笑,她就像个孩子,只知道躲着求老夫人的庇护。 可如今看她,依旧是那张秾艳的脸,贞静的眸子,却少了稚气。她在与姨娘和继子女们交谈,虽都是简单的问候,薛江晚亦看得出她人情练达,和她所了解的薛九姑娘颇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