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但小百合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找都找不到。”提起小百合,宋安安比达芬奇还要不开心,“自从来了临风城,我每天都在铺子周围的一亩三分地上打转,认识的人除了你们仨就只有顾客了。除了偶尔宰客狠了点,其他时候一直都与人为善。我实在想不出,我哪里得罪了小百合,让她恨我到要我性命的地步。”
“说不定她嫉妒你长得好看。”达芬奇用一个画家的思维揣测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人,有时会为了一副皮囊生出许多罪恶的心思。小百合没钱换个更好看的身体,说不定把你当成了假想敌,要怪只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
宋安安:“……谢谢你!”
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哪怕宋将军的少女心藏得有点深,达芬奇的赞美也多少有些无厘头,但这不妨碍宋安安勾起了嘴角:“我已经见识过竞技场的虐人秀了,你的刑讯手段难道比竞技场还要高超?”
“竞技场的那些都是小儿科,我们玩得比竞技场高级多了。”爱因斯坦不屑地插话,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一个与骷髅头大小相似的人头被摆放在半人高的柜子上,面部表情因为疼痛而极度扭曲。
“史密斯?哦不,应该是邵会计。”宋安安倒抽一口凉气,“你们对他干了什么?”
“几个有趣的小实验罢了。”达芬奇实事求是地说,“他很有骨气,一直不肯坦白交代。正好我有一些关于人工智能感知系统的构想,就拿他试验了一下。”
宋安安:“他看起来比竞技场的演员们还要痛苦。”
“这是当然,我和爱因斯坦调整了他的痛觉系统。”谈到技术领域,达芬奇的眼睛亮得犹如会发光,“人类的痛觉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伤害性刺激作用于神经末梢时,人体会释放前列腺素、5-羟色胺等化学物质,刺激痛觉感受器并传递至大脑,进而产生痛觉。但人工智能的痛觉产生原理与人类的完全不同。由于他们没有神经末梢,体内也不会生成化学物质,所以他们的痛觉信息是通过电路传播的。”
“所以?”宋安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只需要加强电流强度就可以几何数倍增强他们的痛感!”达芬奇兴奋地解释,“人类的痛感按程度可以分为十二种,最强烈的痛感是分娩时的痛苦,被形容为难以忍受的剧痛,是人类痛觉的上限,是痛觉感受器所能接受的化学物质的最大数量。但人工智能没有这个限制!”
“人工智能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性刺激时,会产生一种特别的电流脉冲,电流越大,传递到人工智能的中央处理器(即人工脑)后,他们感受到痛觉就更强烈。我和爱因斯坦已经做过实验,20a的电流对人工智能而言相当于人类的三级疼痛,即被小刀割伤手指的疼痛,30a对应七级疼痛,即被棍棒等工具殴打的疼痛,令人工智能感受到分娩时的痛疼需要55a的电流。而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把电流强度提高到无限大!是不是很棒?”
宋安安:……你是魔鬼吗?
史密斯痛不欲生的表情暴露了他与宋安安一样的想法。
自然人在承受不住疼痛时,还可以选择昏过去。可怜的人工智能却没有因过度疼痛而昏倒这项功能,除非体内的电能耗尽,否则他们将一直保持清醒,认真享受疼痛的每一分每一秒。
宋安安的目光落在连接着墙的取电插头与史密斯的内置电池的电源线上,默默为史密斯点了一根蜡。
军长别墅的地下安装着两台备用发电机,这意味着哪怕整个临风城都停电了,史密斯也断不了电。
阿门!
达芬奇举着记录本,兴致盎然地准备记录下不同电流强度刺激下史密斯的疼痛反应,宋安安退出房间,以免影响他实验。
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认清了现实的史密斯交代了一切。
他就是邵会计。
一个月前,他依照玛丽莲的吩咐掏空了北军的军饷,躲到玛丽莲的私人诊所里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史密斯。而真正的史密斯化身为杰克逊,从一颗被外放的偏远小棋子跻身核心权力层,以侍从官的身份成功上位玛丽莲身边最炙手可热的红人。
爱因斯坦被气笑了:“玛丽莲打得一手好算盘,她计划用拖欠军饷把达尔文赶下台,然后她就可以像一个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抓住邵会计——当然,这期间邵会计因为东窗事发,羞愧难当以至于畏罪自杀——追回了巨款的玛丽莲受到士兵们的空前拥戴,顺理成章地接任军长一职,之前因得罪达尔文受到不公正打压的史密斯官复原职,杰克逊更是未来可期。”
皆大欢喜。
达尔文抬头:“被邵会计卷走的钱呢?”
“都好好的在银行里躺着呢。”爱因斯坦没好气地说,“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查他名下的账户,所以在这方面花了很多心思,短短一个月内做实了三千多笔往来款,竟然全都是烟幕弹。他本身就是财务出身,不好好工作,脑筋全动在了藏匿赃款上。如果不是他主动交代,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到他真正的底牌。”
术业有专攻,在账务处理方面,一个邵会计能吊打四个科学家。
可惜这只会加深科学家们对他的恶感。
第二天是发饷日,副营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工资账户,当他发现没有收到任何到款信息的时候,脸上飞快地浮现起奸计得逞的阴笑:“兄弟们,操上家伙,一定不能让军长跑了,咱得不能让他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