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宋安安就有一个邻居,年轻时见一个爱一个,自以为风流,年老生病了没有一个女人把他当回事,最后一任老婆还为了遗产拔他的氧气管,晚景凄凉。
但是显然,爱因斯坦是不可能体会到异时空的前辈的悔恨的。宋安安看着他就来气:“不是还担心着拉瓦锡吗,赶紧走,送完我你说不定还有时间再研究研究他的病。”
说起拉瓦锡,爱因斯坦的笑容一下子就变苦了。
宋安安眼睁睁看着他的神色黯淡下来:“难不成,你已经放弃了?”
爱因斯坦沉默许久,开口:“我还没有放弃。但我心里隐隐有预感,拉瓦锡救不回来了。现在的不放弃只是为了让我将来回想的时候,不觉得遗憾罢了。”
宋安安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科学家都是理智派,科研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对现在的爱因斯坦而言,所有安慰都是苍白的。
所有人中,只有爱因斯坦与拉瓦锡同住一个四合院,他们之间的感情最深。所以拉瓦锡得病,爱因斯坦心中的痛苦也最深。
只是痛苦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所以他仍旧与平时一样,该笑就笑,该快活就快活,并不想把痛苦传染给周围的人。
宋安安不由叹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爱因斯坦点头,拉住宋安安的手,在地上拉出两个越来越长的影。
一路寂静。
美奈子姐姐给宋安安留了一盏小灯,看到宋安安进门还有些诧异:“今天怎么这么早?”
爱因斯坦露出担忧的笑:“她今天第一次宇宙模拟训练,身体不太吃得消,所以提早送她回来了。美奈子姐姐,你能不能帮她煮点夜宵,她晚上吃的全吐了。”
“行,你也跟着吃一点吧。我下午做了手工面,只要下水一捞就成,你们稍等一会儿。”美奈子姐姐急急忙忙地跑去厨房,宋安安把小叮当抱进怀里,懒懒地摊在沙发上。
爱因斯坦望着美奈子姐姐的背影,神色复杂。
宋安安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他们将周围能弄到的毛发都检验了一遍,包括美奈子、容嬷嬷、麦琪阿姨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与洛格里格一样,毛囊细胞里有细胞壁。
这个结论一出,再拔洛格里格的胸毛便变得毫无意义了。
所有学生都有正常的细胞膜。
细胞膜和细胞壁,生生在学生与教职员工之间划下了一道天堑。
除了父母早逝的宋安安,科学院的孩子没有父母缘,感情上一直将朝夕相处的保育员当作父母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残酷的实验报告告诉他们,这些保育员与他们不同,他们平时无微不至的关照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别有所图。
大家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其实只要接受了保育员物种不同的设定,许多以前忽略的细节就会重新冲入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