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因为被随时会粮绝的危机感改变了些许心性。
如果她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呢?很可能现在也是一个举着大刀,疯狂的抢掠魏境的人。
两军阵前的中间地带,谢元带着沈留祯,骑着马与相王述标达见了面。
那天是个大晴天,天上的云彩一朵朵的,被风吹着快速的移动,在广阔的草原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阴影。
述标达看着远处那慢悠悠踱过来的马匹,还有马背上那个英姿勃发,更像是一个英俊少年的年轻女将军,眯起了眼睛。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等她快到了跟前了,才看清楚她身后还坐了一个人,宽大的袖子揽着她的腰,还带着容貌还有精致好看的花纹,比她更像是一个女人。
述标达疑惑地对身旁的刺勒说道:
“你说错了吧,前头这个更像是一个男人,后头坐着的那个才是谢元吧?”
“不是……后头那个才是沈留祯,相王听他说话就知道了,汉人贵族都爱这么穿,跟女人一样累赘。”
述标达将信将疑没有吭声,又问道:
“他们后头跟过来的那个鲜卑人是谁?”
刺勒听闻,连忙往远处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远处魏国的阵营里头又跑出来了一匹马,快速地往这边疾行而来。
“太远了看不清,好像是鲜卑人的一个国公什么的,但是他也听姓谢的那个女人的。”
述标达看着他们两匹马很快汇合到了一起,谢元手持着缰绳,动作英气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说着些什么话。
她身上好似天然带着威势还有掌控一切的自信。
虽然说,草原上的女人绝对不柔弱,柔弱的女人养不了牛羊,抗不过严寒而漫长的冬天,可是她们依旧不会有威严,有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种特质,一般都是男人才会有的东西。
想到这些,述标达感慨地看了刺勒一眼,说道:
“还是叫谢将军吧,你说她是女人,我对不上号,觉得别扭。”
“是。”刺勒应了。
而这一边,谢元扭过头埋怨追过来的石余恒嘉,怒道:
“不是说好了,你留在大营里头指挥大军吗?你跑过来干什么?你这叫违抗军令你不懂吗?”
石余恒嘉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沈留祯,沈留祯死死地抱着谢元的腰,甚至有些赖皮脸的模样。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不能出事……你带着他是个累赘,若是有意外,我替你挡着,你赶紧回去。再说了,你的大军我指挥不动。”
谢元气得刚想再怼他两句,沈留祯便笑眯眯地说道:
“阿元,别说了。该说的刚刚来时都已经说尽了,他定然明白。来了就来了。再说了,他懂一些柔然语,万一对面那个通译有问题,他也能帮上忙。”
谢元这才止了怒气,默认了他的同行。
三个人两匹马,到了述标达眼前之后,沈留祯从谢元的身后伸出了个脑袋,双手抱拳对着述标达笑眯眯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