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用丹凤眼的眼角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
“现在就是在听我的。”
语气不容置疑。
就这么又走了半天,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谢元看了看周遭的地形,较为开阔,于是下令所有人就地安营。
自有传令兵散出去去通知两翼的骑兵。
营帐支起来之后,坐立不安的石余恒嘉跑到了谢元的大帐之内。
一进去,就看见沈留祯坐在火盆旁边,像是裹粽子似的,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他看了看沈留祯,又看了看谢元,盘腿一坐,说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留祯看向了谢元,谢元没有看他,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沈留祯知道她这是将这件事情的决策完全交给他了,于是想了想说道:
“这里已经远离了魏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石余恒嘉一边惊讶于沈留祯的智谋,一边惊讶于他这擅自决定的胆子,半晌才冒出了一句:
“你没有请示陛下,便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你不觉得此举很危险吗?这是僭越擅权!”
估计是天生的吧
沈留祯垂着眼睛,眼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然后便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说道:
“等成功了之后,再考虑危不危险的事情吧。”
石余恒嘉愣了一瞬,看了看谢元,然后又看了看沈留祯,说道:
“我今日才发现,你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胆子大起来可以包天。
她的胆大是身处劣势之中,还敢兵分三路,将自己当诱饵。你的胆大,是敢分陛下的权!
这两样,但凡玩脱了一样,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你们是真敢啊……我是真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来。”
沈留祯听闻,连忙伸了手,安抚他说道:
“国公放心,因为国公并不知情,要是出了事情,我一定会如实上报,处罚也罢功劳也罢,我和阿元都一并抗了,绝对不会牵连到国公头上。”
此时外头的雪花已经大了,密集又大片的雪落下的时候有着静谧的簌簌声,如同羽毛一层又一层的铺了下来。
帐子外头天地同色,荒无人烟……
石余恒嘉看着沈留祯愣了一会儿,怒道:
“扛个屁啊,我现在上了这贼船,说不定一会儿我就被蠕蠕的马踩成肉泥了!你忽悠谁呢!”
谢元听闻冷哼了一声,伸着双手烤着火,淡淡地说道:
“对我们这么没信心?我都想以动摇军心砍了你。”
石余恒嘉听闻胸口一滞,见谢元眉目冷酷,再也没有吭声。
动摇军心这个罪名太大了,他也是带兵打仗的,他心里头当然清楚。当谢元说这个话的时候,那心里头绝对就是这么想的,想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