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眼睛看着谢元,隐隐露出了惬意欣慰的模样,随即便说道:
“陛下,是一国之君,考虑的是社稷的稳定。你我,皆是陛下布在棋盘上的棋子,目的都是为了这朝廷的稳定,发展。
他需要人替他做事情,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对陛下而言,只要是人才,都可以用。
咱们私底下小打小闹,他只会从中调停,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一来是为了制衡,二来,也是因为水至清则无鱼,用人得容得下他身上的一些短视的小毛病。你要是以挑圣人的标准用人,那岂不是无人可用?”
谢元听闻,抱着双臂若有所思,说道:
“你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沈留祯应和道:“不管它有没有道理,要想做成事情,就得糊涂一些,给属下一些改过转圜的机会。可是有一点,陛下不会一直糊涂。
如果有一天,他要是见这底下哪个人越了界,比如,威胁到了社稷安危,战事夺利之类的,到那时候,这些小打小闹就会被翻出来,新老旧账一起算,说砍了头也就砍了。更有甚者,灭门杀全族那都是有可能的。”
石余丰晃了晃肥胖的身子,似乎有些如坐针毡,只是一直应着“是是……”也不说其他的话了。
……
外头的雨停了,石余丰走了。
沈留祯和谢元依旧坐在凉亭之下,看着飞檐之上滴下来的水滴。
谢元问沈留祯:
“你觉得石余丰真的有问题?一直以来,他做事情很尽心,军中那些俗务我根本就没有怎么管过,一直都没出过事情。”
你本来有何打算?
沈留祯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空位,淡淡地说: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情决不可能是巧合。石余丰定然是有些问题的,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他,时机不可能这么巧,根本做不成。
当然……他本来也有无意之中被人怂恿的可能,可是刚刚我跟他聊天,他始终非常的警惕,连正眼都不敢看我,摆明了很心虚。
而且我露出怀疑他的意思,他也没有提过这个可能,为自己辩解一二,说明这本身就是他的主意。”
谢元听闻,眸光剧烈地闪动着,有些不确定地说:
“万一他真的只是好心办了坏事,怕我们怪罪他呢?毕竟没有证据,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很好,今日演习之前,他还提醒我说,要不将装备都扔了,赢面更大一些。”
沈留祯前倾了身子,往谢元的身前凑了凑,努力地劝她:
“你不要听他们狡辩,被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干扰,要看结果,要看事实。